第(2/3)頁 孫傳庭可不認為,沒有朝廷的授意,這些人的膽子大到敢鴆殺一介高官。 “我以赤心對朝廷,朝廷何以如此對我!” 他厲聲咆哮,朝著東邊,雙眼通紅,眼睛中滿是淚水。 “為什么要這般對我?何以如此,何以如此!” 不斷的喝問,可沒有人能回答。 夜,漸漸的沉了下來。 床上的侍衛停止了掙扎。 七竅出血,身體佝僂。 床邊有一個破碎的粗碗,烏黑駁雜的銅壺咕嚕咕嚕作響,里面是不斷沸騰的毒藥。 死去的侍衛下面的床鋪上滿是污穢,上面的補丁顯眼。 孫傳庭窮盡一生,竭盡所能,弄來的錢財全部投入了軍隊中。 可如今,不過是一碗鴆水。 勞碌大半輩子,到頭來還要卸磨殺驢。 “我,我,我這是圖什么,圖什么啊!” 孫傳庭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朝著東邊磕了幾個響頭。 “蒼天啊,奸佞橫行至此,開開眼吧!” 腦袋貼著地面,眼淚落在了地上。 若不是侍衛恰巧喝下,恐怕,今日躺在床上的人是他。 世上最悲慘之事,莫過于卸磨殺驢。 從他起兵之時開始,他就沒想過功名利祿。 可也沒想到,自己最后竟然會落得如此悲涼的地步。 毀家紓難,費盡心機大半輩子,全心全力為朝廷,不求回報也就罷了,可總不能一條活路就不給啊?! 自己想的也不過是為朝廷保留一支剿滅流賊的軍隊,又不是為一己私利,何以至此,何以至此以毒鴆殺啊?! 孫傳庭想不明白, “殺,殺過去!” “保護大人!” 大帳外面響起了嘈雜的吵鬧聲。 李大鵬,張小財以及其他幾個對孫傳庭忠心耿耿的百戶領著麾下兵馬,將孫傳庭的帳篷圍了起來。 他們這些人是孫傳庭的鐵桿心腹,軍中的裝備,盡是孫傳庭從孫杰那里買的。 梁俞領著叛軍,和他們對峙著。 李大鵬身穿鐵甲,手持鋼刀,怒視著前方的梁俞,破口大罵:“梁俞,你竟然敢造反,你想要干什么?!” 梁俞將手中的圣旨高高舉起,大喝道:“我現在乃是陜西總兵,希望你們能夠識趣。 若是你們讓開,陜西各路參將由你們選,若是你們不讓開,休要怪我無情。 我告訴你們,現在逆賊孫傳庭已經暴斃,他忤逆朝廷,難道你們還想和他一起下黃泉嗎?!” 連借口都不想要了,直接給孫傳庭扣上了逆賊的帽子。 梁俞本只是一個小小的百戶,一躍而成陜西總兵。 這里面的誘惑,沒幾個人受得住。 “放你娘的狗臭屁!” 張小財指著梁俞,不斷的大罵。 又看向梁俞身后的那幾個百戶,罵道:“難道你們還想和梁俞一起造反嗎?” 其中一個百戶走了出來,手中高高的舉著壯漢發下來的圣旨,聲音輕蔑的道:“張小財,我告訴你,如今我已經是陜西中路參將。 你若是識趣,就給老子們讓開,若是擋了老子們的富貴,別怪老子們不客氣了!” 壯漢收買的人可不止一個。 “哈哈哈!” 張小財仰天長嘯,又罵道:“老子本是陜西一流民,行將餓死之際,是大人賞了老子一口飯吃。 什么狗屁朝廷,老子不認,老子快餓死的時候,朝廷在哪里?現在讓老子認,做夢。狗屁朝廷,入你娘!” “真是不怕死!” 那個壯漢從梁俞身后走出,手中的刀明晃晃的反射著寒光。 指向張小財和李大鵬,怒喊:“活路不要,別怪我心狠手辣了,殺了他們!” “殺!” 梁俞怒吼一聲,領著兵馬沖了過去。 李大鵬和張小財他們領著兵馬,和梁俞等人沖撞在一起。 月光之下,一場殺戮緩慢開場。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住手,本官還沒死!” 孫傳庭披堅執銳,沖出了大帳。 一聲怒喝,止住了外面的殺伐。 風,吹過他們的鎧甲。 相互拼殺的士兵呆呆的看著走出來的孫傳庭。 “你不是說他死了嗎?這是怎么回事?!”壯漢指著走過來的孫傳庭,向梁俞咆哮。 梁俞如何會認? 榮華富貴就在眼前,怎么能允許從指尖溜走?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