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承諾-《深宮有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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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著晏云離門遠了些,才扁嘴嗚咽道:“晏云,怎么辦,我好像要死了!”
晏云一驚,“究竟怎么了?”
孟鴻羽抽泣著,領著晏云到了床前,翻開被褥。
只見淺色的床單上,染了一片血跡。
那紅色的一片刺進晏云眼中,讓他本就忐忑不安的心,更加慌張劇烈地跳動起來。
他上上下下檢查孟鴻羽,焦急問道:“哪兒受傷了?”
“我也不知道。”孟鴻羽哭得梨花帶雨,“我才躺下,褲子上就沾了血,被子上也都是。我一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癥,晏云,我要死了!”
孟鴻羽越說越害怕,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晏云也慌了神,有些無措地脫口道:“讓我看看你身上。”
話一出口,他就自覺說錯了話。
孟鴻羽吸了吸鼻子,淚眼朦朧,絕望著還不忘控訴晏云:“你個登徒子!我都要死了,你還想占我便宜!”
分明是在控訴晏云,分明也是自己提到要死了,結果孟鴻羽說完話,變得更崩潰了。
她都還沒及笄,還沒回去見父皇母后,結果就要死在這北淮的宮中了。
她怎么那么可憐呀!
見孟鴻羽哭個不停,那紅色的血跡又格外灼人心,晏云心急如焚。
但他還是讓自己盡量保持鎮定,一下又一下順著孟鴻羽的青絲,好言安撫著她。
待孟鴻羽好不容易稍稍冷靜下來些,他道:“放心,奉御馬上就來了,一定不會有什么事的。”
他話雖這么說,但其中安慰成分居多,他也不知道,孟鴻羽這究竟是什么癥狀。
孟鴻羽也清楚,他是在安慰自己。
等哭夠了,頭腦也清楚了后,她開始交待遺言。
“待會兒如果奉御真診出我有什么不治之癥,你先別告訴袁嬤嬤她們,我不想讓她們擔心。”
“然后啊,我存了點首飾,雖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但你到時候幫我分給踏雪宮的宮人們,讓她們之后好過些。”
“還有,如果可以,你能不能想辦法把我的尸骨送回豐延國去?至少死了之后,我想回到故土。”
……
孟鴻羽一句接著一句,因著邊哭邊說,她不小心嗆了嗓子,止不住地咳嗽起來,儼然一副馬上就要魂歸西天的樣子。
原本就擔憂得不行的晏云,見她如此虛弱模樣,心中絕望,眼眶酸澀,就要落下淚來。
沒了孟鴻羽,他該怎么辦?
就在眼淚即將墜下的那一刻,袁才哲拉著奉御自尚藥局跑了過來。
“殿下!奉御到了!”
晏云忙止住情緒。
他安撫好孟鴻羽后,才去開門,放奉御進了屋,之后又照著孟鴻羽的吩咐,將門關上。
孟鴻羽抽噎著,有因著害怕,對晏云以外的人說不出話來。
晏云替她描述了一番。
奉御原本見袁才哲這么緊張地拽著他跑了來,又見晏云和孟鴻羽雙雙紅著眼,真以為孟鴻羽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病,心中大駭又緊張。
但在聽完晏云的描述后,他神色變得古怪起來,對孟鴻羽的情況猜了個大概。
而在為孟鴻羽診脈后,他無言了半晌,方道:“公主這并非是生了病,而是來了癸水。”
孟鴻羽哭聲頓止,晏云則疑惑問道:“癸水?”
奉御猶豫了一下,見晏云和孟鴻羽都滿眼好奇,充滿了請教的意味,即便略顯尷尬,還是清了清嗓子后,為他們簡略解釋了一番。
二人恍然大悟,而后紛紛鬧了大紅臉。
緊接著,他們又聽奉御道:“公主來了癸水,今后便是真正的女子了。”
孟鴻羽聽到這話,除了有些羞澀,沒有太大的反應。
反倒是晏云愣了愣。
在此之前,他只把孟鴻羽當作玩得要好的小伙伴,經奉御這么一說,他才意識到,孟鴻羽是個女子,而且不可否認,還是個吸引人的姑娘。
從今往后,她會成親生子,與別人相親相愛,組成家庭。
一想到那個畫面,晏云忽然心中不快,壓抑得緊。
一如之前在側殿,他認為是孟鴻羽默許了姜憐的行為時,他心中難受,卻不知為何難受。
忽然,姜憐最后的話語回蕩在他的耳邊。
當時姜憐問他,他是否心中有了人。
他當時想要脫口說出沒有的,但不知為何,孟鴻羽的臉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不,應該在更早之前,當姜憐說出要服侍他時,他就想著孟鴻羽了。
心中怪她,為何要讓她的宮女親近自己,為何對他心存戀慕的不是她?
他捋平這一道道思緒,終于醒悟過來。
原來不知何時起,他早已把孟鴻羽放在了心上。
他竟然到現在才發現。
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晏云豁然開朗。
自此之后,他更加努力變強。
至于姜憐,因她再沒做出逾矩的舉動,他不想讓孟鴻羽傷心,便把這事當作沒發生過,也沒向孟鴻羽透露一二。
只是自那日之后,他宮中的宮女,再也沒有貼身服侍他的。
而對于孟鴻羽,他沒有太大的態度轉變。他繼續扮演著好友的角色,小心翼翼地對待他們之間的關系。
關于孟鴻羽,他從來謹小慎微,而又膽小。
他害怕在孟鴻羽對他有意之前,自己貿然表白心意,會讓孟鴻羽對他有所戒心,讓他失去陪伴在她身邊的機會。
因此他始終隱瞞著心意,而這一隱瞞,便隱瞞到了現在。
直到孟鴻羽喝醉了酒,認不清了人,他才敢將這份感情訴諸于口。
孟鴻羽雖醉了酒,但晏云的話,她卻是聽進去了的。
聽見晏云說喜歡她,她像偷了腥的小貓似的,兩手掩嘴,吃吃笑了不停。
晏云拉過她的手,喃喃道:“若是你醒來之后,聽到我的這句話也能笑著,那該多好。”
孟鴻羽聽不明白他這話。
只是覺得他的聲音好聽,懷抱溫暖,而且又喜歡她,便乖乖地窩在他的懷中不再動彈。
很快,她就枕著晏云,沒心沒肺地睡著了。
晏云感受到了懷中人的乖巧,待馬車停下后,沒忍心叫醒她,便輕輕抱起她,將她抱回了寢臥。
將她放回床上,并替她蓋好被子后,晏云正打算離開。
這時候,孟鴻羽感受到了溫暖消失,她猛地睜開眼,拽住了晏云的袖子。
她眼中瀲滟,還未清醒,“你是要走了嗎?可我的糖人還沒給我呢。”
晏云哭笑不得。
都醉得神志不清,認不得人了,吃的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他溫柔道:“乖乖等一會兒,糖人馬上就來了。”
孟鴻羽將信將疑,手死死拽著衣袖,怎么都不放開。
晏云無奈,只好坐上床沿,陪她一起等糖人送來。
畢竟是晏云手下的人,動作麻利,沒過一會兒,便帶了糖人回來。
孟鴻羽一見到糖人,一改剛才懨懨的頹廢模樣。
她從床上跳起,迫不及待地就要去接過糖人。
但她與糖人之間橫插出來一支手。
晏云拿過糖人,讓手下離屋關門。
隨后他看著孟鴻羽正色道:“現在還不能吃。”
孟鴻羽瞪大了眼睛,委屈地控訴:“你不是說喜歡我的嗎?喜歡我不是應該什么事都順著我,為什么連個糖人都不給我吃?”
晏云強迫自己不去在意她隨時會掉下的眼淚,故作嚴肅道:“因為你做錯了事。”
孟鴻羽本能地反駁:“我才沒有!”
說著,她再度躍起去搶糖人。
晏云預料到她的意圖,靈敏地往后移動了兩步。
他無比認真地道:“我說過,你要出宮必須實在能夠保證你安全的情況下,今日你不僅偷偷出宮,還在外頭喝醉了酒,若是遇上了壞人,那該怎么辦?”
今日在孟鴻羽和慕寧出宮的第一時間,他就知道了。
當時他和晏景正在商量事情,得知此事后,便立即緊隨她們之后。
不止今天,平日里他也始終盡力保證孟鴻羽的安全,但是生而為人,總有疏漏的時候。
一想到會發生孟鴻羽獨自一人遇到危險,他又不再身邊的情況,他就覺得自己要發瘋。
晏云對此緊張無比,孟鴻羽卻無法理解:“遇上了壞人,我就讓晏云打他們唄。”
竟然說的這么理直氣壯。
晏云被氣笑了,“那晏云不在呢?”
孟鴻羽答得理所當然:“不會的,晏云一直都會在。”
晏云也不知,對于她對自己的這份依賴,他究竟該喜該憂。
他嘆了口氣。
原本就讓他沒轍的孟鴻羽,在醉酒之后,更是讓他無計可施。
她現在的腦子里,怕是除了糖人就沒別的了。
想到這兒,晏云忽然靈光一閃。
他拿著糖人在孟鴻羽面前晃了晃,誘著她舔了一口。
就在孟鴻羽開心得打算咬下一口的時候,晏云卻快速把后手往后一背,將糖人藏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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