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恃寵為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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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肄在齊**營雖有軍銜在身,卻也只是個從八品的陪戎校尉,平日難有近距離得見齊國君主慕淮的機(jī)會。
這番隨一眾黃門入了主帳,他也是第一次看清了慕淮的長相。
本以為他會是個相貌粗蠻的,沒成想這齊國君主竟也是個清俊英朗的年輕男子,雖穿著武弁之服,卻也有文人光風(fēng)霽月的雅然深致。
他氣度卻然不凡,頗有帝王的深沉攝人之質(zhì)。
姬肄一向自詡相貌出眾,在燕國也被奉為大燕第一美男,可慕淮的相貌氣度,較之于他,也是毫不遜色。
那人精似的的小黃門進(jìn)帳后,便站在了齊國皇帝的身側(cè),此時此刻,正眼帶審視地打量著他。
慕淮端坐于案,身后懸著巨大的羊皮圖卷,其上繪著鄴國地圖,兩側(cè)站著齊國的樞密史尹誠,和云麾將軍王忻。
王忻見是姬肄進(jìn)帳,頗感驚詫。
慕淮神情冷肅,正用那雙狹長涼薄的雙眸打量著正對他行軍禮的姬肄。
適才容晞小聲同他講,說這人恐是燕國世子姬肄,讓他好好查查他的底細(xì)。
慕淮知道姬肄在燕國宮幃做的那些丑惡之事,卻并未見過姬肄其人,自是也不知這人的長相為何。
前世他并未親自率兵伐燕,因為待他到了而立之年后,病情加重,身體每況愈下,那年便封尹誠為主帥,讓他率兵出征。
尹誠因舊傷復(fù)發(fā),死在了率兵返齊的路上。
他在尹誠死后沒多久,也駕崩殯了天。
容晞應(yīng)是聽到了某些民間來的傳聞,或許傳聞?wù)f這燕國世子額心上方存有血痣,這才認(rèn)為這位晏姓的陪戎校尉是那位世子。
不過謹(jǐn)慎些,總歸是沒錯的。
慕淮嗓音冷沉,問向姬肄:“你說你是齊國本土人士,可有證據(jù)?”
姬肄的神情很平靜,回道:“陛下可將屬下的戶籍調(diào)來查看。”
他是陪戎校尉,兵籍和戶籍在軍中自是也有人管理。
王懷便按照慕淮的指示,去調(diào)姬肄的兵籍和戶籍。
這時,王忻走到姬肄的身側(cè),待對慕淮恭敬地施以軍禮后,對他解釋道:“陛下…這晏堅是屬下栽培的兵士。他卻然是齊國本土人士,且在汴京有妻有子,他與其發(fā)妻早在四年前便已成婚。”
慕淮掀眸,又看向了王忻。
王忻暗覺,當(dāng)今圣上明明只是淡淡一瞥,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之感。
他耐著心中陡然而增的敬畏,又為晏堅辯駁道:“況且,屬下曾聽聞,那燕國世子最是驕奢,尋常的一頓飯食都要耗上千兩白銀,又怎會來這軍營受苦…想必陛下的黃門,是認(rèn)錯了……”
姬肄乘勢,道:“望陛下明鑒,屬下真的不是燕國世子。”
他眼底蘊(yùn)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姬肄卻然在齊境有個所謂的妻子,她便是晏堅的遺孀,且曾為死去的晏堅生了個男孩。
待姬肄將自己的身份換成晏堅后,便將她的女人也收用了。
晏堅的遺孀是個癡女,見他皮相尚佳,也清楚這世道女子改嫁不易,便對他這個新夫君死心塌地,在外還為他掩護(hù)著身份。
姬肄在齊國的這一年,便同此女過著平凡夫婦的日子。
容晞?wù)驹谀交吹纳韨?cè),微微垂下了眸子。
她也漸漸相信了王忻的這套說辭,畢竟誰會放著攝政王世子的好日子不過,跑來軍營吃苦受罪。
更遑論就連王忻都給他做了證,說他在齊國有個成婚四年的妻子。
慕淮知道,王忻和這陪戎校尉的情誼不同尋常,大戰(zhàn)在即,也不好讓其余將士知道他在無證據(jù)的情況下,就誅殺了一名陪戎校尉。
但疑竇既生,慕淮不欲再讓這晏堅同主軍一同伐鄴,便命王懷讓他留守大營,做些內(nèi)勤之事。
王忻對此事頗有惋惜,他同晏堅這個部下交好,也覺晏堅其人頗有武力。
但是此番皇上御駕親征,帶了五十萬的大軍前來,這其中能者輩出,也不差晏堅這一個將士。
容晞神色愈發(fā)低落,她覺自己竟是判斷失誤,不僅占了慕淮的時間,還給他添了麻煩。
帳中將士復(fù)又同慕淮商議起軍功大計,興致正濃,也沒人顧得上去用晚食。
容晞便趁慕淮專注于公事時,也走出了主帳。
名喚晏堅的人并未走遠(yuǎn),容晞甫一出帳,他便回身看了她一眼。
晏堅的那雙鳳目生得很好看,可容晞卻從他的眼中瞧出了些許的尋釁之意。
晏堅復(fù)又轉(zhuǎn)身離去。
容晞暗暗攥緊了拳頭。
若要常人被誣陷,這時的眼神合該是沉冤得雪的釋然,怎可會是這人適才的眼神?
思及此,容晞也微微覷了覷目。
她還是覺得這個晏堅有問題。
可軍營里的諸將再不會信她,這姬肄的偽裝,也屬實是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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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淮領(lǐng)兵攻城的那日,容晞心中惴惴不安,大軍已然啟程,整軍行至鄴國城門也要用上小半個時辰。
她被慕淮勒令,留在大營之中,等他凱旋而歸。
軍營里留存的兵士也有近五千人,容晞漫不經(jīng)心地在大營中散著步,也在心中默默為齊軍和慕淮祈禱,希望少死些將士,也希望慕淮能夠得勝歸來。
待見到姬肄的身影后,容晞及時同身后的侍從躲在了帳后,暗中觀察著他的舉動。
只見姬肄喚上了幾名小兵,要出營去附近的山中拾柴,現(xiàn)下正為那些小兵分發(fā)著竹簍。
今晨慕淮離去后,容晞的后身便隨時背著慕淮特意為她制作的小弓,見姬肄已然拿著令牌,待示意守營的兵士看后,便攜著十余名小兵前往了山林的方向。
容晞這時對身后扮作黃門的侍從命道:“你們跟著我出趟大營,悄悄的,不要被他們發(fā)現(xiàn)。”
為首的侍從不解其由,恭敬地問道:“娘娘,您出主營做甚?”
容晞回道:“自是跟著他們一起去伐柴。”
“可這……”
容晞復(fù)又冷聲問:“我在你們面前,說話都不作數(shù)了?”
侍從連連搖首,想著反正也有他們跟在皇后娘娘的身側(cè),保護(hù)著她的安危,縱是她出趟主營,也無甚大礙。
待容晞攜著侍從出營后,特意離了姬肄一大段距離,并未讓他和他的小兵覺察出,有人其實在暗暗跟蹤著他們。
眾人至了山林之后,姬肄便命拾柴的兵士分頭行動,自己也尋了處僻靜之地,認(rèn)真地拾起柴火來。
容晞同侍從躲在樹后,緘默地觀察著姬肄的一舉一動。
這人看著倒是挺老實安分,也卻然在做著自己應(yīng)做的差事。
侍從從主營同皇后娘娘出來后,皆都心知肚明,皇后娘娘仍然懷疑這位陪戎校尉的真實身份。
他們暗覺,這番,皇后娘娘應(yīng)是能放心回營,也再不會尋他麻煩了。
卻沒成想,容晞竟是將手伸向了身后的箭簍,待持起一箭后,便單閉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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