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按慕淮所想,這椒房宮被修造得很華麗。 但莊帝的那些妃嬪們,卻對她有了怨懟。 尤其是惠太妃,她時常會詬病容晞將自己的宮殿修建的奢靡無度,卻克扣她們這些太妃的吃穿用度。 容晞發現,這幫太妃是真的很喜歡聚堆抱團。 惠太妃動不動就帶著一些位份低的小妃嬪們,一同去翟太后的宮里,她們聚在一起也不會聊什么正事,往往會一起數落埋怨她這個皇后。 丹香將這事告訴容晞時,還小心地觀察著容晞的神色。 她知道,主子娘娘因為翟家的事,一提起翟太后就會面露慍色。 容晞得知后,卻并沒有同從前一樣,默默忍受著這些太妃的碎嘴之語。 翟太后是出不得她那舊宮的,容晞當日便帶了太醫,去了翟太后的宮里。 她喚慕淮信任的太醫為翟太后診脈時,翟太后不悅道:“哀家身子好好的,哪有什么病?” 容晞笑意盈盈地微微福身,語氣雖算恭敬,但聽在翟太后的耳中,卻是語帶譏諷:“母后身子到底康不康健,只有太醫看過,才能知道。” 翟太后不知容晞心里再打什么算盤,只得讓那太醫為她診脈。 那太醫診完脈后,像模像樣地對容晞道:“回皇后娘娘,太后的身子卻有小疾,且此疾不宜見外人,需好好靜養在宮。” 翟太后面色微慍,冷聲問向容晞:“皇后是忘了先帝的圣旨嗎?今日喚太醫來,竟還要給哀家安上莫須有的病情?” 容晞徐徐回道:“兒臣自是謹尊先帝圣旨,定要以母后身子為重,這才帶這太醫為母后診脈,覺出小病的苗頭,也好防微杜漸。太醫醫術高超,斷不會診錯脈,還請母后在宮中靜養,這些時日,那些太妃也不會再來擾您。” 翟太后和近侍女官蘭若的面色都變得青一陣,白一陣。 容晞就是想軟禁她,不想讓她見其余太妃,她表面上是在關心她的身子,實際只是尋了個由頭罷了。 出宮前,容晞還禁了太后宮人的足,打著怕太后染上病氣的旗號,不許她宮中的人離開這處半步。 甫一出宮,容晞就撞見了要往太后宮里進的惠太妃和從前的那位婕妤。 惠太妃見翟太后宮殿的周遭都圍著侍從,不禁沉聲問向容晞:“你這是要將太后軟禁嗎?” 容晞面色未變,淡淡回道:“太后染病,不宜見外人,本宮自是要派些侍從多加看守,以免外人進去擾了太后休息。” 惠太妃本就憎惡容晞,便駁斥道:“本宮看,不是太后染了病,而是你皇后給她安了個病名罷?” 容晞嬌美的面容泛冷,她身后站著的宮人不少,都在默默看著惠太妃和她劍拔弩張的對峙。 惠太妃又算個什么東西,每次見她都是副頤氣指使的嘴臉,難道仗著自己的輩分高,就敢同她這個皇后叫囂? 容晞聲音還算平靜,可話鋒卻明顯帶刺,她反問惠太妃道:“惠太妃可有看見本宮身后站的太醫?太后到底病沒病,難道太醫會診不出來嗎?惠太妃若懂醫術的話,大可以進去為太后診脈,看看她到底病沒病。” 見惠太妃面色一白,容晞正要再當著宮人的面,同她細細數數她宮里的開支。 她要讓這些宮人都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克扣她惠太妃的分例。 這時。 一個頭戴幞頭的小太監顛顛地跑來,略有些興奮地對容晞恭敬道:“娘娘,皇上回汴京了,適才城門侍郎來報,說皇上馬上就要到城墻邊了。” 惠太妃聽罷,只得悻悻地帶著那太妤離去。 她想,皇帝回來甚好,那阿錦的臉被這容皇后打得幾乎破了相,到底這阿錦從前也同皇帝歡|好過,就讓他看看這容氏到底是副什么惡毒的嘴臉。 容晞沒再多顧惠太妃,聽罷慕淮將歸,她的雙眼頓時就蔓上了一層霧氣。 宮人瞧著,這皇后娘娘的面上,適才一看,還帶著深宮婦人的狠辣。 僅這一瞬的功夫,她身上略有些凌厲地氣場便削減了不少,就算上了端麗持重的妝面,也恢復了些許符合年齡的少女氣質。 容晞嗓音略有些發顫,對丹香命道:“同本宮去宣華樓,迎皇上回來。” 丹香興奮地應了聲是。 主子娘娘這兩月受得委屈太多,皇上回來了,定能為娘娘撐腰。 這日汴京秋風蕭瑟,略有些凜冽刺骨。 慕淮從御街官道歸宮時,并未乘華輿,而是身著帝王御閱之服,騎汗血駿馬行在眾人之前。 革帶華綬,黯色披風皆被秋風吹拂,風采可謂華帶飛髾,英朗颯然。 慕淮頭戴著華貴的鏤鐫金冠,眸色深沉,氣度穩重,絲毫不像是剛繼位兩個月的君主。 宣華樓旁的侍衛已然駐守森嚴。 相國嚴居胥提前做好了親迎帝王的一切布置,身著朝服,恭敬地對慕淮施了大禮。 慕淮下馬后,雖徑直走向了嚴居胥的方向,卻與不遠處的容晞視線相觸。 容晞已施禮起身,風沙迷了她的眼,她雙眼泛酸,有淚意涌動。 若不是周遭的人太多,她真想立刻就撲進男人的懷里。 好在自己還算爭氣,沒有在這么多人的面前落淚。 慕淮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且富有磁性,他對嚴居胥道:“朕東巡在外,相國在汴,輔政辛苦。” 嚴居胥自是略有惶恐地答:“皇上過譽了,為皇上效力,是臣的本分。” 慕淮回宮后,首要之事自是要同嚴居胥和其余重臣去乾元殿,聊敘他不在的這幾月,汴京都內所有的要務。 可見容晞正淚眼灼灼地看著他,慕淮心中終是不忍,當著眾臣子的面,走向了他的小皇后。 他用微糲的大掌握住了女人纖白的小手,容晞抬眼看向了他,覺慕淮身上帶著秋日草木的寒涼。 慕淮語氣溫淡,輕聲道:“皇后有些清減了。” 這語氣聽在容晞耳里,再尋常不過。 可周遭站著的人聽來,卻有些驚詫。 他們從未聽過慕淮,用存著刻意溫柔的語氣,同一個人講話。 見容晞有些無措,慕淮又將語氣壓低幾分,對她叮囑道:“朕還有要事要同大臣商議,晞兒先去內殿等朕,朕忙完就過去陪你。” 容晞乖順地點了點頭。 她跟在了慕淮和嚴相的身后,慕淮的身量高大又挺拔,正同嚴居胥闊步往乾元殿處走。 容晞知道,這時的慕淮不是她一個人的夫君芝衍,而是大齊所有子民的皇上。 待慕淮同大臣談完公事后,天色已晚。 容晞換上了寡素清淡的妝面,那張嬌美的面容一下子多了幾分幼態,她一直侯在內殿的八仙桌旁。 上面的菜食已然被熱了一遍。 慕淮進內殿后,表情未顯疲憊,見容晞要站起身來向他問安,便用眼神示意她坐下。 容晞許久未同慕淮單獨相處,覺得很局促,甚至是赧然。 慕淮眉眼冷峻涼薄,見八仙桌對面的女人下巴尖尖,從前好不容易略顯圓潤的臉又瘦了回去,嬌小的身子穿著皇后繁重的鞠衣,看著格外的瘦弱。 好不容易才將她養肥了些,才兩個月的功夫,竟瘦成了這副模樣。 慕淮不禁蹙起了鋒眉。 這女人也不如從前一樣,喜歡同他嘰嘰喳喳地敘敘低語。 慕淮心里難得有些慌亂,生怕這女人同他生分。 東巡的時間不過兩月,這女人竟然不黏他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