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待容晞起身后,便見慕淮眉眼凌厲,語氣微沉地問她:“聽丹香說,你在陳王府就身有不適,為何一直忍著不說,也不尋機歇息?” 容晞自是知道,慕淮語氣雖像訓斥,實在卻是在埋怨她不關(guān)切自己的身子。 便細聲道:“妾身這是老毛病了,再說女兒家月事不順也是經(jīng)常,犯不著嬌氣,妾身也不想在德妃娘娘面前失態(tài)。” 慕淮接過了宮人呈上的紅棗姜絲水,用瓷勺舀了舀,邊往她嘴里喂著,邊命道:“下回身子不適不許強忍著,你犯毛病,也折磨著孤。” 容晞乖順地點了點頭。 慕淮忖了忖,又命:“明日便告病,陳王府不差你一個幫襯的人,德妃會理解的。” 容晞聽罷,卻道:“夫君這樣,難免太過嬌慣妾身,這樣不好…” 話說到一半,她又環(huán)顧了下四周。 見并無其余宮人在側(cè),又道:“現(xiàn)下夫君是太子,沒人會說什么,若將來…夫君登臨大位,妾身便是皇后,若夫君還是這么嬌慣妾身,那些言官肯定會呈折子講些諫言的?!? 慕淮不以為意,待將姜絲紅棗水置于身側(cè)高幾后,回道:“孤厚愛發(fā)妻,誰會說三道四?” 容晞抿著柔唇,回想起近一月的種種。 有時若他將她折騰得慘了,慕淮會特意叮囑宮人,不讓宮人喚她起身,任由她睡過頭。 她若食欲不振,慕淮便會苛責庖廚。 前陣子小宮女為她篦發(fā)時,有些莽撞,不小心扯拽了下她的頭發(fā),弄疼了她。 這事被慕淮瞧見后,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立即就瞪了起來,差點要讓太監(jiān)將那宮女拖出去打上幾十個板子。 好在她攔阻了下來,不然那宮女八成便會被打個半殘。 容晞覺得慕淮平日對臣下和宮人都算賞罰分明,人也勤政自律。 對那碼子事雖然有些上癮,卻也不算是耽于美色、不務(wù)正業(yè)的儲君。 可一碰到與她相關(guān)的事,慕淮的種種表現(xiàn)便跟昏庸的暴君對待禍水紅顏似的。 慕淮原本就叫過她禍水,容晞也很不想成為惑君的女人。 便耐心地同慕淮解釋:“但夫君不能因為一些小事,就苛責下人,這樣對夫君不好的。下人們難免會出錯,有錯便按規(guī)矩罰,不至于重懲?!? 慕淮將細聲細氣同他講話的嬌弱女人擁進了懷中,低聲道:“其余事都要賞罰分明,惟你不行?!? 容晞閉目靠在他的懷中,小聲問道:“為何不行?” 慕淮親了下她的發(fā)頂,語氣有些鄭重:“晞兒是孤的心肝肉,少根頭發(fā)孤都心疼。” 話落,容晞還是禁不住在他懷里悶聲笑了起來。 她頰邊泛起了淺淺的梨靨,笑容極美,慕淮心中也被感染。 只聽容晞又弱聲低喃道:“還好沒其余宮人在,若讓旁人聽去了,夫君的一世英名便毀了?!? 慕淮將高挺的鼻梁抵.在了她的頸間,邊嗅聞著女人熟悉的發(fā)膚之香,邊用大手覆在了她的小腹上,替她焐著泛疼的那處。 他埋于她的頸間,嗓音低沉道:“你月事不順的小疾,原始于孤,孤當然心疼?!? 雷聲不絕,風雨欲來。 容晞在慕淮的懷中卻尋到了安全感。 殿內(nèi)很溫暖,二人正無聲地溫.存著。 ——“殿下…乾元殿的公公正在東宮外,說…說皇上急召您去乾元殿?!? 小太監(jiān)的聲音很焦急,打破了寢殿原本溫馨的氣氛。 容晞神情也漸變得驚慌,她隱約猜出了什么,溫馴美麗的眸子也漸漸染上了懼色:“夫君…父皇他……” 慕淮吻了下她的眉心,溫聲道:“別怕,等孤回來?!? 待將容晞的情緒安撫好后,慕淮便闊步走出了寢殿。 甫一出東宮,他的眼神再無適才面對容晞的柔情。 他表情冷沉淡然,眼神涼薄卻又不失堅定。 為慕淮撐傘的小太監(jiān)心中難免會有些緊張。 既是乾元殿的大公公都親自來東宮了,那就算是再傻的人也能猜出,皇上這是,大限將至了。 只見眼前的太子身姿高大挺拔,他步履沉穩(wěn)地往乾元殿走去時,是一副不懼風雨的鎮(zhèn)定之態(tài)。 小太監(jiān)知道,大齊江山即將易主。 這本是會讓闔宮諸人都深感不安的時刻。 眼下,太子慕淮即將登基稱帝,繼承其父輩的江山基業(yè)。 可那小太監(jiān)卻覺得,慕淮做皇帝,他雖身為雍熙宮里一個再尋常不過的下人,心里頭,竟是比從前更安沉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