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張聞風抱香為拳,微笑念經再還禮,揮手間,供桌上紙錢漫天飛舞,伴隨香霧裊裊,化作團團火焰往四面飄零,絢麗如焰火朵朵,這是送行的開路錢,多多益善。 鐘文庸大笑闊步,邁入鬼門離去,沒有只言片語留下。 倘若有來世,自當相見有期,多說何益? 倘若此去沉淪蒙昧,不復靈智,說再多又有何用處?陡生傷感,惺惺作態罷了。 鬼門緩緩消失于夜空中,張聞風捧著線香朝四方各行一禮,插香入爐,盤坐地面,繼續吟誦經文不停,時而揮手, 拋灑供桌上的紙錢焚燒送行。 冥冥中,他感覺這樣或多或少,能夠幫到進入冥域獨自面對一切的山神爺。 他待朋友以至誠, 縱使陰陽兩相隔。 冬寒霜重, 經文聲在荒蕪湖洲吟唱半宿, 雄雞鳴叫,五更過后,天地間最黑暗時刻過去,陽氣漸生,天邊露出一線魚肚白時候方始停歇。 張聞風收拾東西,踏著皚皚白霜,與在湖畔巡視一夜的驢子、幼獾啟程返回。 “觀主,他是你的朋友嗎?” “是,又不是。” 很復雜的關系,不單單是朋友那么簡單。 “他神神叨叨的,每次瞥一下我的那個眼神,有些嚇驢。” “你想多了,你是我一伙的,他不會害你。” 鐘文庸曾經建議,讓驢子學習神道手段,被張聞風堅決拒絕,他只想驢子開開心心做它的驢大俠,不想沾惹牽扯太多的神道因果。 縱使能夠學得一身厲害本事又怎樣? 他知道鐘文庸是替他考慮,想給他成就一個忠心耿耿的幫手。 他不需要,驢子是他的伙伴,不是聽命行事的傀儡。 “哦,我感覺他怪怪的,不像個正派人。” 驢子絮絮叨叨,東扯扯,西說說,一路說到進山門牌坊。 天色微亮,有七八個學徒穿戴整齊,早起在晨風中沿著矮山跑步鍛煉。 驢子耳朵一豎,四個蹄子在地上一撐,撂下觀主,馱著打瞌睡的幼獾跑了,它最喜歡與學徒們追逐玩鬧。 觀主的說教是它前行路上的明燈。 但是不需要時刻照著路,它忒喜歡觀主告訴它的“率性而為,道修自在”這一點,簡直是為了它量身打造。 率性,自在,多美好。 張聞風獨自返回山頂,二師兄和岳安言早課剛剛做完。 打了招呼,張聞風擺手笑道:“你們且去,不用留膳,我想歇息一上午。” 打開西殿門,徑直進去,留給兩人一個有些蕭瑟沉重的背影。 二師兄和岳安言面面相覷,觀主徹夜未歸,神色似乎很疲憊,笑容中藏著一絲掩藏不住的傷感,這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