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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秋曇心里清楚，春杏她家在府里樹大根深，她老子娘曾伺候過老太爺，是府里的老仆，比她娘徐媽媽還有體面，而陳榮家的是她干娘，大廚房的管事，她嬸娘管著院子里的花卉草木，二門內(nèi)還有幾個(gè)沾親帶故的，擼下去一個(gè)春杏，府里便會(huì)站出來更多春杏的親故，視她如仇敵，那時(shí)她在府里行事，更步步艱難，是而，要拉便全部拉下馬才好。

    況且，此時(shí)若能掀出另一樁事來蓋過她換藥一事，誰還有心思追究她換沒換藥呢？

    于是秋曇向上道：“老太太，侯爺夫人，奴婢有要事稟報(bào)，前幾日奴婢奉二爺?shù)拿ゴ髲N房要點(diǎn)心，無意間聽見春杏說聽風(fēng)院每月要的雞鴨鵝加起來竟不止一百八十只，還有另外許多雜七雜八的果蔬，比旁的院子多一倍還不止，可我們?cè)鹤又髯优偶右黄鹨膊虐藗€(gè)人，一日都吃不了兩只雞，哪里能吃得這許多，奴婢以為春杏胡謅，便沒大管她，而方才老爺夫人審問奴婢時(shí)，孫媽媽說她見過廚下的賬，確實(shí)聽風(fēng)院吃的要比旁的院子多許多，奴婢便想著，定是有人記假賬，把旁的賬目都往二爺頭上栽了。”

    陳榮家的已嚇得一身冷汗，忙搶過話道：“主子們明鑒，大廚房歸老奴管，這么些年了，沒叫主子們操過心，每一筆賬都是切切實(shí)實(shí)——”

    秦煜冷不丁打斷她，“說那許多做什么，你們廚下的賬拿出來，我們聽風(fēng)院的賬也拿出來，一對(duì)就是了，”說著看向秋曇。

    秋曇如今腿還有些發(fā)軟，便推了推跪在她前頭的綠濃：“綠濃，勞你回院子將我屋里書桌右上角的一本賬拿來。”

    綠濃誒了聲，起身向上一禮，說要去拿賬本，老太太允了，她便掀簾出了門……

    陳榮家的已嚇得面無人色，兩根食指勾纏在一起，低頭思忖著該如何把賬目圓回去，轉(zhuǎn)念又一想，說不定秦煜和秋曇在使詐，壓根沒什么賬本，就是等著她不打自招呢！

    “陳榮家的，這事兒你怎么說？”老太太不急不緩地問道。

    陳榮家的一個(gè)頭叩下去，義正嚴(yán)詞道：“老奴問心無愧，不怕查賬，”說著，也命人去把大廚房的賬本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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