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青衣樓上-《策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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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綠衫女子久久不曾回答,路小飛忽然就明白了,他長嘆道:“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那我也就不勉強(qiáng)了。”他苦笑著再次從懷里摸出一個用厚厚銀票卷成的紙卷,連同那對耳墜一起送到了女子的手上,說道:“謝謝你今夜能夠見我一面,讓我有機(jī)會把這些東西親自交給你。也算是我不曾失約過。”
玉如怔怔的看著手上的耳墜和銀票,竟是感覺雙手有種前所未有過的沉重。
云娘看著她手上那卷厚厚的銀票,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她雖然也是經(jīng)常和銀子打交道的人,但也從沒有一次性見過那么多的銀票,以云娘那種老辣的眼光,她目測那卷銀票只怕有差不多二十萬兩之?dāng)?shù)。
這風(fēng)韻猶存的半老徐娘,此刻不由得用一種刮目相看的眼神看著路小飛,她實(shí)在想象不出一個挑著擔(dān)子走街串巷的賣豆皮的人,怎么會擁有這么多的銀子。
云娘看著那卷銀票,眼睛就像長了鉤子,再也移不開半分了。她忽然就有些嫉妒起那個平時自己最看不慣的綠衫女子了。
貪婪和嫉妒,原本就是每一個人深藏于心的本質(zhì)。
路小飛在房間里怔怔地看著失魂落魄的玉如好一會,然后才重新戴上了斗笠,他決定要離開這里。他已經(jīng)兌現(xiàn)了當(dāng)初許下的承諾,至于結(jié)果,原本就沒那么重要,也無所謂值不值得,這讓路小飛心里有種快慰的感覺。
他提起豆皮擔(dān)子挑在肩上,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玉如恍然回神,見他已經(jīng)邁出了門檻,不由猛然站起來。
她心里同時猛地一空。
路小飛跨出門檻的時候,心里頓時翻江倒海般的難受起來,他眼里被眼淚充滿變得一片模糊。如此情緒再加上深重的內(nèi)傷,讓他渾身酸軟腦中空白一片,幾乎連走路都走不平穩(wěn)。
見路小飛已經(jīng)走出門,云娘才滿臉堆笑的趕緊站起來對玉如低聲說道:“玉如啊,如果你真不想走,留下來也好。以后你就別做姑娘了,我可以讓你做青衣樓第二個老板……”
玉如臉色變了一變,卻沒說話,她看著門口那個極其憔悴疲憊的身形,只是用力抓緊了手中的東西。
路小飛一轉(zhuǎn)過門口,就忽然撞上了一個人,那是個身高體壯的男人,登時就把路小飛撞得一個踉蹌,豆皮擔(dān)子哐啷摔在了地上,竹筐里的豆皮小菜連同小火爐中的炭火撒了一地,樓道間頓時灰塵彌漫。
路小飛搖晃著身子,終于還是穩(wěn)不住的軟到在地。
“嘿,你這不長眼的鄉(xiāng)巴佬,找死么?”
那男人揮舞拳頭朝路小飛怒目而視,他高聲喝罵,渾身都是酒味。
路小飛面無表情的癱坐在地,雙眼無神。
“哎喲,你這不開眼的家伙,怎么敢亂撞我的客人?啊,還有火,你這小子是要燒了我的青衣樓是不?”老鴇云娘慌忙從玉如的房間里端出一盆洗臉?biāo)缓笥昧娫诹诉€燃燒著的那些炭火上,頓時響起一陣呲呲聲,熱氣騰騰冒起。
云娘揮著盆躲避那些煙塵,眼睛里的兇光簡直像要吃了路小飛一樣。
那男人朝路小飛啐了一口,就對云娘大聲道:“你這個老騷貨,原來躲在這里。玉如小娘子呢?還不叫她出來見我?”說罷一把推在云娘還有峰巒的胸脯上,就大步跨進(jìn)了房間。
房里的玉如大吃一驚,急忙雙手負(fù)背,將銀票藏了起來。
云娘猛然想起,趕緊快步回到房中。她拉著那男人的手貼在自己胸上,一邊有意磨蹭一邊陪笑道:“朱爺,玉如今夜身體不怎么舒服,正在休息呢。要不今天你就別找她了,我讓另外的姑娘陪你可好?”
那朱爺正是酒勁上涌的時候,聞言哪里依得?又一把推開了云娘,口中怪笑道:“她身體不舒服?莫非是見紅了不成?嘿嘿,還真是巧,老子還沒玩過見紅的女人呢。”說罷就朝玉如走去,一把摟住了女人的細(xì)腰。
若是平時,綠衫女子就算心里再如何抵觸也只會強(qiáng)忍著不發(fā)作,還會逢場作戲地遷就一番。可如今她心亂如麻,見男人一雙手在自己身上亂摸,頓時一急,尖叫一聲順手就一把推開了男人。
那朱爺沒想到平時弱不禁風(fēng)又乖巧聽話的女人竟然會反抗,在毫無預(yù)料之下,竟被她推得倒退了兩步。他愣了一下,忽然大笑著道:“喲,你這雌兒還有把力氣嘛,你還會推人?老子今天如果讓你下得了床,那我就不姓朱……”淫笑著又撲過去抱玉如。
女子下意識地驚慌倒退,身子頂在了墻壁上。
云娘哎喲一聲,急得雙腳直跳。她當(dāng)然不是擔(dān)心那個女人。
就在此時,門口站著一個人。
“玉如,你當(dāng)真就那么痛恨自己,連最后的機(jī)會都不給自己嗎?”
房中三人頓時一愣,都不由望向門口。
路小飛就那樣面無表情的站在了門口。他緊緊抿著霜白中又帶著怪異的青紫色的嘴唇,他看著玉如的眼神里有最后一抹倔強(qiáng)的溫柔。
玉如咬著朱紅的嘴唇,卻沒有說話。她此刻已經(jīng)恨不得立刻從路小飛的眼睛里消失。
朱爺雖然喝多了酒,可還算清醒。一見此情形已經(jīng)猜到了幾分,頓時不由醋意橫生,他大步走到門口,指著路小飛的鼻子叫道:“你這個窮鄉(xiāng)巴佬居然也是來逛窯子的,真是有意思。你有什么資格來和老子搶女人?信不信老子把你腿打斷?”
可是路小飛卻根本不理睬他。臉色古怪的賣貨郎忽然低下頭,然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喃喃說道:“好!既然你不走,那我就讓這里的人,以后再不敢欺負(fù)你!”
玉如渾身一震,脫口道:“你……你說什么?”
朱爺見這個窮小子居然敢看都不看他,頓時怒火中燒,他一把按住路小飛的肩膀,大叫道:“你找死……”
“好!”路小飛忽然抬頭,眼中閃出冷凜的光芒。
他說出這一個字的時候,右足尖倏然彈出踢在了朱爺?shù)囊恢幌ドw上,只聽見一聲清脆的骨頭碎裂聲響起,朱爺驚叫一聲,頓時跪倒在路小飛面前。
“你……!”朱爺不敢相信的驚呼一聲。
路小飛沒有多言,右手閃電般探出,指掌屈爪,只在一瞬間便掐斷了朱爺?shù)牟弊樱鍪指蓛衾洹?
朱爺?shù)捏@呼聲頓時卡在了喉嚨里,他雙手用盡最后一點(diǎn)氣力扶住已經(jīng)斷裂了的脖子,怒瞪著的雙眼里滿是恐懼,然后魁梧的身軀緩緩栽倒。
他到死都沒想過自己竟會以這樣的方式死去。
房間里的兩個女人頓時驚駭?shù)么蠼衅饋恚绕涫窃颇铮窃隗@恐得心膽俱裂,她做夢也想不到那只是一個賣貨郎的家伙竟然會、竟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殺人!她雙腿打顫的尖聲大罵道:“你這個挨千刀的腌臜貨……竟敢在這里殺人……”
她倏忽間緩過神,正要奪門而逃,卻不料眼前人影一晃,路小飛已經(jīng)擋在了她面前。女人正要呼喊,路小飛已經(jīng)一言不發(fā)的伸出了手。
一指就點(diǎn)在了她的額頭上。
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間從他手指上傳出,沖進(jìn)了那女人的腦殼中,那股力道在腦袋里炸開,竟讓云娘瞬間雙眼暴瞪,頓時迸出鮮血,她張大了嘴巴,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眨眼之間,路小飛已經(jīng)連殺兩人。
玉如驚駭?shù)冒c軟在地,她想大聲呼喊,卻沒能發(fā)出聲音。
她這輩子從沒像今天這樣驚恐過。
路小飛忽然渾身一抖,他喉頭一甜,嘴里頓時涌出血水。
他靠在門邊望著綠衫女子,忽然笑道:“保重!”
玉如已經(jīng)說不出一句話。
可是她能看出路小飛那一笑,竟然無比開心。
路小飛說完,轉(zhuǎn)身,一步步艱難的走下樓去,他的耳目之中,一片寂靜。
等他走出青衣樓大門口的時候,才聽到樓里發(fā)出了震天價的驚叫聲。
“殺人了……殺人了……”
路小飛耳中傳來那些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嘴角微微上揚(yáng)。
玉如,這是我最后能為你做的事了。從此以后,你要好好活著。而我,此生已無牽掛。
路小飛腳步虛浮的走出青衣樓,卻在這時,他身后忽然有人說道:“閣下請留步!”
路小飛瞬間驚覺,他聽得出來那是一個并不陌生的聲音!
他陡然心神劇震,拼盡全力轉(zhuǎn)身,同時雙手急揚(yáng),五顆黑影破風(fēng)飛出。
他瞥眼之間,看到青衣樓下,正站著一襲修長的灰白道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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