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撲朔迷離-《策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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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素真的神情有些凝重,他也沒有落座,就站在靈堂前看著李遠松的靈位,忽然輕輕嘆了口氣。
那陳蘭芝緩過神來,一見到小道士,她就眼睛一亮,猶如看到救神,忽然就跪倒在他的腳下,一邊哭一邊說道:“葉道長,看在先夫也是你們門下弟子的份上,你可一定要為他做主啊!他在江湖上半輩子,沒聽別人說過他做過什么對不起別人的事,如今卻死得不明不白的撇下我一個人,我可怎么辦呀!”
葉素真手足無措,只得慌忙將她扶起,說道:“李夫人請節哀。李師侄與我師出同門,遭此大劫我很意外也很難過,雖然事情離奇蹊蹺,但我既然遇到了,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我會盡力幫他查出真相,這一點請你放心。”
陳蘭芝眼中淚水如珠似線,濕了那已經黯然無色的臉龐。她抓住葉素真的衣袖,喃喃道:“我時常聽先夫說起崇真是武林中的名門正派,葉道長輩分上更是他的師叔,如果沒有你們為他作主,那他就算已經死了,九泉之下也一定不會瞑目呀。”
葉素真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心情已是十分復雜,又見這女人這般模樣,更是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只得將女人扶著坐下,然后退后兩步,正色說道:“李夫人切莫在激動過度,小心傷了身體。小道說過,一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小道如今雖然已經有了一點線索,但其中緣由實在古怪,我一時也尚無頭緒。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李師侄的死必然是有人經過精心的設計布局,所以才會一時查不出原因。但小道相信這世上沒有查不出的秘密,只是需要一些時間而已。”
陳蘭芝聞言,心下稍微緩和,她抹了抹滿臉的淚水,起身對小道士躬身道:“小女子一介女流,手無縛雞之力,如今先夫慘遭毒手,我早已六神無主。倘若能得葉道長仗義主持公道,他日真相大白之時,小女子代先夫祈求葉道長一定要為他報仇。如此就算小女子粉身碎骨,也定當相報大恩大德。”葉素真輕輕嘆道:“李夫人言重了,小道雖不喜沾惹是非,但關乎道義之事也絕不會推脫。李師侄與我有同門之緣,如今他莫名慘死,無論于情于理,小道也定當竭盡所能查明個中緣由。倘若他真是被邪門外道之人陷害謀殺,小道定然會以三尺劍鋒為他報仇,還他公道。”
“有葉道長一諾,小女子便只有拜托了。”陳蘭芝又不覺流下眼淚,抽泣著說道:“可憐先夫人丁單薄,李家只得他一人單傳,如今他撒手而去,李家便算是從此絕后,我身為李家媳婦,未能為他傳接香火,以后死了,也無顏在地下與他相見。余生只盼能為他報仇雪恨便別無他求,就算是立刻死了,我也無憾。”她說得肝腸寸斷黯然神傷,當真可憐至極。
葉素真雖理解這個女人的傷心痛苦,卻偏偏說不出其他更為合適的安慰之言。他站在那兒,心里忽然懷念起了青城山,那里山清水秀風光怡人。師父師兄還有那些崇真劍派的弟子們都溫和隨性,自己在山上讀書練劍,從不需要去面對他們口中所謂的江湖險惡,當真過得愜意自在無比。哪知道此生第一次下山,就卷進了這一場離奇的江湖怪事中,一時令他原本平和清舒的心境大為波動。
陳蘭芝的哭泣之音將葉素真的心神拉回,他站在那里,覺得渾身都開始有些不自在起來,于是他對陳蘭芝說道:“李夫人,李師侄一事異常古怪,其中一定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內情。請李夫人再仔細回憶一下,在金盆洗手之前,李師侄可有其他任何特別的舉動,或者見過奇怪的人?”
陳蘭芝見眼前明明年紀不大但雙眼卻神光內斂的小道士此刻正色看著自己,那清澈的目光仿佛是兩道刺眼的陽光,要將她看了個通透一般。她心里沒來由的一陣急顫,為了掩蓋心中的慌亂,她立刻轉過了臉,皺著兩條娥眉,片刻后才肯定地說道:“先夫金盆洗手之前,雖然我們一直都在忙,可是他的確沒有其他奇怪的舉動,也沒有外出見過別人。”
葉素真注意到了這個女人眼睛里閃過的那一抹慌亂,他雖有疑,卻不再多問,對陳蘭芝道:“既是如此,那小道就先告退了,如果有情況,我還會再來叨擾。這段時間,就請李夫人好好歇息,切莫傷懷過度。只是這幾日為了尋找線索,錯過了送李師侄最后一程的機會,小道心中慚愧。”
“葉道長為了先夫勞累奔波,小女子銘感五內。”陳蘭芝起身對小道士一欠身,道:“葉道長如有需要之處,還請隨時來此,小女子定當恭候。”
葉素真點點頭,看了一眼李遠松的靈位,便轉身離去。
年輕的道士走到院中,抬頭看了看天空,晌午的春陽還是有些刺眼的。
葉素真瞇起眼睛,眼簾中透進一道陽光,那光亮仿佛是一道劍光,瑰麗璀璨奪目。
他心里忽然一動,立刻拉住一個李家下人,急聲問道:“請問,常州城里最有名的大夫是誰?”
常州城里最有名的大夫,當然要數葫蘆街回春堂醫館的掌柜,許六。
回春堂這個名字很普通,可是回春堂的掌柜許六卻一點也不普通。許六九歲學醫,二十六歲就已經醫術大成,三十歲就在常州城葫蘆街開了一家醫館,名為“回春堂”。
許六這個名字也很普通,據說他在家排行第六,但在他九歲之前,他的五個兄妹都不幸陸續得病而死,原因是他家族有一種遺傳的隱疾,很多人都因此活不過十歲。所以這也是許六從小立志學醫的原因。于是他九歲起就開始在當地有名的大夫門下學徒,而他對醫道也極有天賦,又肯吃苦,所以進步極快。而后他又拜過許多良醫為師,至二十六歲終有所成。他自小學醫就是為了要根除家族的隱疾,所以他在三十歲時開了一家醫館,一邊看病一邊尋找治愈隱疾的方法。在他二十多年不斷的努力嘗試之下,終于在三年前讓他煉制出了一種藥方,成功的將家族隱疾所造成的死亡幾率降至最低,直到如今許六已有兩子一女,可謂老來得子人丁興旺,再不用擔心家族中有人出生后便半途夭折了。
而自此許六的名聲大噪,回春堂更是門庭若市,遠近求醫者絡繹不絕。而至今日,許六也從別人口中的許大夫變成了許六爺。
今兒個天色尚好,微風春陽暖意。葫蘆街回春堂里,面色紅潤精神極佳的許六正坐在醫館大門內的躺椅上曬太陽。今天來看病買藥的人不多,醫館里的伙計也挺機靈,掌柜兼大夫的許六就難得清閑自在一會。
許六醫術精湛,又極會為人處世,心腸又好,所以醫館生意紅火。可是作為大夫,所謂醫者仁心,所以許六有時還是頗有感慨。他倒是希望每天來醫館看病買藥的人不要那么多,那樣就說明沒病沒災的人少了。人生在世如果能少一些病痛,那還是要活得安逸些的。
許六體態微胖,面色紅潤,這或許就是老話說的心寬體胖罷。此刻溫暖的陽光照在許六的身上,讓他有了一種昏昏欲睡的愜意。
許六正瞇著眼睛打盹,忽然眼前微微一暗,似乎有人來到了他的身前,擋住了陽光。
許六睜開了眼睛,仔細一看,才發現面前果真站著一個人。
許六坐直了身子,再次打量之下,才看清眼前的人居然是一個身形欣長的年輕道士。
初初一照眼,閱人無數的許六當時就心里一跳。
喲,還有長得如此俊秀的道士?
眼睛就不由得盯在那年輕道士的臉上多瞧了幾眼。
灰白道袍的年輕道士,不但相貌非凡,背后還背著一口劍匣。
被一個半百的微胖老者盯著看了半晌,年輕道士顯然有尷尬。他微微一笑,對許六行了一個拱手禮,開口問道:“敢問老者,可是許六爺許大夫么?”
許六覺得小道士不但長得好看,連聲音都讓人心里舒坦。他當即含笑答道:“我就是許六。小道長可是身體不適要看病買藥么?”
年輕道士葉素真看了看醫館里面的情形,這才說道:“小道打擾了。小道來此,并非是看病買藥,而是有事請教許大夫。”
許六頗感意外,說道:“我這里是醫館,我是開方子看病的。小道長如果不是看病,還能有什么事呢?”
葉素真神色謹慎,道:“小道想請問一下許大夫,最近可曾有因為氣傷內熱之人前來就診?”
“氣傷內熱?”許六愣了一愣,隨后道:“實不相瞞,我這回春堂來往看病就診的人實在太多,小道長只說其癥狀,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他再次看了看小道士,心里浮起幾分警惕之意,然后問道:“請恕老夫直言,大夫給病人看病開藥屬于個人隱秘,醫者可不能隨便透露。請問小道長如何稱呼,來自何處呢?”
葉素真倒是沒想到這個面色不錯的微胖老人還有如此心思,看來他這個常州醫道第一人的名號的確不是浪得虛名,也難怪別人會對他格外尊敬。小道士心里隨極不情愿隨意透露自己的身份來歷,但為了來此的目的,他也只有順意而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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