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 不服管-《錦衣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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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有些不祥,卻又不敢說出來惹韓長暮傷心,唇角囁嚅,終于把話咽了回去,遞過去幾頁薄紙,沉聲道:“京里傳來消息,冷少尹已經(jīng)在所有祆祠里都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只等少使回京,便能一網(wǎng)打盡了?!?
韓長暮點頭,冷臨江面上看著紈绔,辦事卻是最周密不過的了,又有霍寒山在邊上相助,萬事沒有不成的。
他繼續(xù)往下看。
孟歲隔接著沉聲道:“漢王殿下擅自離京,圣人大怒,命沿途驛站烽燧一旦發(fā)現(xiàn)漢王殿下的蹤跡,馬上遣送回京?!彼麖男渲谐槌鲆环菪殴{,遞給韓長暮:“這是屬下謄抄的,公子看看?!?
韓長暮一目十行的看完書信,放在燈上燎了,看著信紙慢慢卷了邊兒,化為一捧深淺不一的灰燼。
他閉目靜了片刻,波瀾不驚的緩慢道:“太子被廢,秦王分權(quán),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漢王又出了這樣的事,若圣人不再如往日那般刻意維護,他漸漸勢微是必然之事。此事不是我能左右的?!?
孟歲隔低語:“公子,漢王生母是王爺?shù)牡沼H妹妹,您的親姑姑,世人天然就會以為韓王府與漢王是一派的,若漢王倒臺,咱們韓王府,該如何自處?!?
他欲言又止,其實他還有一層意思沒有說,這也是他始終想不明白的,韓長暮入仕內(nèi)衛(wèi)司少使,乃是秦王舉薦的,可韓王府分明與漢王是血脈至親,若依常理來論,秦王應當是拼命打壓韓王府才對,又怎么會舉薦呢。
韓長暮只是一笑,笑容有幾分蒼涼:“韓王府從來都不涉黨爭,只替大靖鎮(zhèn)守劍南道,抵御吐蕃人,沒什么自處不自處的,漢王和秦王,沒有不同?!?
孟歲隔沒有再說下去,換了個話頭:“大人,兵部職方司郎中房寬死了。”
韓長暮陡然抬頭,目光一寒:“這倒是奇了,布防圖剛丟的時候,他沒死,怎么這會兒死了,怕是圣人下旨讓內(nèi)衛(wèi)司察查此案,嚇著他了吧。”
他摩挲著杯盞,眉心微蹙:“他是自殺,還是他殺?!?
“京兆府到了府房府,房寬就掛在梁上,仵作驗了,確鑿無疑的他殺后,掛上去的。”孟歲隔道:“冷少尹傳信過來,大理寺和刑部都嫌此事燙手,并沒有過問,他已經(jīng)查到房寬最后去的地方和見得人了,著人監(jiān)看起來了?!?
韓長暮點頭,終于露出一絲笑來:“云歸是個有主意的,此事我鞭長莫及,就讓他先查著吧?!?
有一句話他并沒有說出口,區(qū)區(qū)一個職方司郎中,翻不起這么大的浪,沒有那么大的能耐勾結(jié)外賊,做出劫走餉銀和布防圖這驚天一案來。
他的臉上陰霾不散,這樁案子背后,定然牽扯到朝中大員,這個雷,不知道最終會劈到誰的頭上。
“還有別的事嗎?!表n長暮面露疲累之色,揉著眉心道。
孟歲隔想了想,捋了一遍樓下那三個人這一路上的行徑,頓覺簡直罄竹難書,不吐不快,他也沒什么避諱的了,他們做得出,他就說得出,告狀誰不會啊。
他急切道:“公子,顧辰那三人實在太可惡了,這一路上對您冷嘲熱諷,差事上也是懈怠的很,公子您過來了,可要好好收拾他們,立一立威才好?!?
這委屈的語氣,這憤恨的神情,看來這一路上,孟歲隔沒少受顧辰他們的氣。
韓長暮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一掃心中沉重的陰霾,奚落道:“看你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被他們仨給怎么了呢?!?
孟歲隔摸著后腦,嘿嘿直笑,他也確實是急了些,他受點委屈沒什么,說到底還是擔心自己公子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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