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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將醫(yī)生的話如實告知了沐惜春，沐惜春一言不發(fā)，撇下我獨自開車走了，我一臉無辜的仰頭看著這棟高高的大樓心里暗自一聲嘆息，心想我這輩子恐怕住不上這么高的樓房了，就算有幸能住也覺不敢走出陽臺半步。

    雖然我的恐高癥沒有治好，但沐惜春并沒有拿我怎么樣，她大概也知道這種病病理不在身體之上，根本無藥可醫(yī)。

    在那之后她曾幾次問過我為什么會恐高，但我都沒有給她確切的答案。如今既然我倆都來到了這個病的根源之地，我想索性告訴她也無妨。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得保證保守秘密！”我對沐惜春說。

    沐惜春篤定的點點頭。

    我招手示意沐惜春過來我身邊。

    “你看到那邊的山崖了沒有！”我指著離母親墳不遠處的一處絕壁。

    “怎么！”沐惜春問。

    “我十歲之前并不恐高……”于是我給沐惜春講了這段塵封已久但今生今世都不會忘懷的一段往事。

    十歲那年的一個夏天，適逢其會也是映山紅盛開的季節(jié)，那天傍晚我放學回家不見母親，我以為母親干活還沒有回來，就獨自在家做作業(yè)，可作業(yè)做完好久了母親依舊沒有回來。

    太陽已經(jīng)快落山了，平時這個時候母親都會回來的，我感到有些奇怪于是去山上尋找母親。

    我發(fā)現(xiàn)母親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墜入山崖，只剩下紅通通的晚霞還沒來得及暗淡下去。母親坐在那處絕壁處，雙腿垂在崖下，母親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天邊的晚霞一動不動，她甚至沒有察覺到我的到來。

    直到我出口喊母親她才回頭看我，年僅十歲的我并沒有發(fā)現(xiàn)母親的不對勁。母親朝我笑笑示意我過去，母親讓我坐在她旁邊。

    “狗娃兒，你看晚霞多美！”母親叫著我的小名指著西方的天空對我說。

    我也學著母親的樣子雙腿垂在崖下看著晚霞，但并沒有覺得今天的晚霞比往日的更美。

    “狗娃兒，你上次不是說同學都笑話你穿帶補丁的衣服嗎？”母親突然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是，那次我還和他們打架了，還撕破了他們的衣服，媽媽我已經(jīng)給你保證過來，我以后不會再打架了。”母親說的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為此母親還被學校叫去批評了。

    雖然母親并沒有打我罵我，但那天母親牽著我的手往家里走的時候我看見了媽媽在哭，那一刻我心里難過極了，我知道是我讓母親傷心了，于是我跟母親保證，以后再不打架。

    “你心里有沒有覺得憋屈，為什么你不能有新衣服穿？”母親又問。

    “我知道，我們家條件不好，爸爸不回來我們沒錢買新衣服。我不感到憋屈，媽媽說了只要成績比他們好就是最好的勝利！”

    母親陷入了很久的沉默。

    許久后母親才開口說話：“狗娃兒，如果媽媽待你離開這里去另外一個地方你去嗎？”

    “去哪里？”我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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