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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第卌九節 雞飛鴨叫-《龍虎玉珮》

    二十三軍分區司令部根據對諾音高娃發給冬日布的指令和赤嶺城地下黨組織的情報分析后,立即通知各作戰部隊:“一零五師發起總攻的時間為翌日上午九時。”

    而二十三軍分區原來的撤退方案是炮兵營提前撤退到四道溝梁上的炮兵陣地,然后再由三個步兵團交替掩護進入到四道溝梁上陣地。根據對敵人動向的綜合分析,作戰方案調整為炮營向梁上撤退到中途選擇合適位置,即對兩翼進攻之敵軍可以實施火力打擊的地方構筑工事,待對敵進行一輪火力打擊后再轉入梁上陣地。步兵一團攻防能力最強,留在房申溝一線陣地堅守三個小時后直接撤到梁上陣地。步兵二、三團連夜分別撤向左、右兩翼,在敵人能通過的山溝里埋好地雷并進行埋伏,消滅敵人或給敵人以沉重打擊,然后調過頭來策應一團后撤,再撤到梁上。騎兵團則隱藏在一團的后方,待一團后撤,guo軍步兵攻上我方陣地后,我軍突然出擊給敵人沉重打擊,再快速后撤到梁上陣地。騎兵團現在是實力最強的時候,有三個騎兵營,每個營里又配備一個迫擊炮排。高鵬舉在兵力分配上很注重實際,建山炮營時,就抽了一些迫擊炮武裝騎兵團。騎兵機動靈活,迫擊炮拆卸安裝方便,這就使騎兵團的火力大大加強了。

    前面說過,大興安嶺的余脈到了赤北就像章魚的爪子,七溝八岔,除了柴崗子川東北西南走向外,大多還是東西走向。樺樹溝通向外邊的路也就都在這溝溝岔岔之中,在溝溝岔岔中彎來繞去的。步兵二團和三團在距離樺樹溝有七、八里路的地方設伏,找了些必經之路又離村子遠的山洼之地埋好地雷,就等偷襲的敵人來到。

    且說刁二先生那天聽李魁夢師長宣布他為西路指揮,高興得一夜沒睡好覺,又聽諾音高娃特派員說誰先拿下樺樹溝要重獎誰,不知道這重獎是啥意思。按國民黨以往的慣例,重獎既有軍階的提升又有黃金獎賞,多少呢?再提一級他可就是中將了。他把這話跟敖音達賴說,敖只是肉皮子笑了笑說:“要我說,官是次要的,能多給幾根金條啥都有了,到哪兒都好使。”刁二先生說:“敖副司令,你看看咱們西路軍啥時候出發?”敖音達賴說:“啥時候出發,你是指揮你說了算。”刁二先生說:“要我說咱們黑天就走,過了火線找個村子一圍咱們再瞇睖一覺,就不起大早了,弟兄們干點兒啥還方便點兒。”敖音達賴一聽這話,瞇著的眼睛一下子睜開了,嘴一咧說:“行啊,這他娘的赤嶺我一宿都不想待。”刁二先生說:“那出發的時候,你在前邊指揮。”敖音達賴馬上擺擺手說:“別,別,你是指揮你在前邊,我這就是個幫手跟著你干就得走在后邊。”刁二先生翻了翻眼珠,把剛想要說的話咽到了肚子里。刁二先生明白,按漠北人的話講,這敖音達賴就是蘑菇得很。

    刁二先生打發人在赤嶺街上找了一個跑鄉下的貨郎,給了兩塊銀大洋,說是到了地方再給兩塊,讓他把隊伍領到樺樹溝西二十里一個叫西牛波羅的村子。

    刁二先生這人比較賊,覺著上午在作戰室說的路線比較模糊,下午就又單獨去找了一零二師的參謀長,求人家在沙盤上指點著選了這么個落腳的村子。西牛波羅村離赤嶺五十多里地,離樺樹溝二十里路,從里程看比較理想。

    掌燈時分,刁二先生和敖音達賴的西路兵馬出發了,在那個貨郎的帶領下于半夜的時候到了西牛波羅村。幾百號土匪把二十幾戶的村子轉圈一圍,再沖進各戶人家把老百姓趕出來。不一會兒,就把農會主席和貧農團民兵隊的人都找了出來,捆上,集中在一個院子看了起來。刁二先生和敖音達賴又多加了崗哨,勤換崗。一切安排妥當,兩個人這才找個寬綽點兒的院子去吃香喝辣了。一時間,西牛波羅村狗咬吵吵,雞飛鴨叫,孩子哭女人嚎,這村子算遭殃了。

    吃飽了喝足了,敖音達賴好女人還愛抽兩口兒,單獨找間屋子鬧騰去了。刁二先生這兩樣都不好,找個暖和干凈的屋子睡覺去了。

    刁二先生一覺醒來,天已經放出了亮色,急忙把敖音達賴叫起來,又招呼勤務兵給打水洗臉,讓村上的人做飯炒菜。吃完飯也就上午六、七點鐘的樣子,刁二先生命令隊伍出發。這時,看管農會干部和民兵隊長的小隊長跑來問:“看著的犯人怎么辦?”刁二先生說:“你把農會主席和民兵隊長崩了,別的人就不用管他們了。”從打漠北村時起,刁二先生對農會主席和民兵隊長算是恨之入骨了。然后,他一聲令下,二旅在前,四旅在后,順著山溝向著樺樹溝村撲了過去。

    刁二先生的算盤打得很好,想盡可能地靠近樺樹溝。等到九點鐘時,一零二師的大炮一響,他就冷不防地向八路軍司令部攻打過去,打個措手不及,沒準兒能把八路軍二十三軍分區的司令給活捉了。

    民國三十五年這年的冬天是個冷冬,剛進臘月門子,西北風就刮起個沒完。風停了,云彩就上來了,天灰蒙蒙的,太陽也是若隱若現的。大隊人馬串著山空兒,在刁二先生和敖音達賴的驅趕下疾速地前進著。西牛波羅村農會的人看刁二先生的隊伍朝著樺樹溝方向去了,也著急了,一邊安排農會主席和民兵隊長的喪事,一邊打發兩個民兵抄山路跑著去給八路軍二十三軍分區送信兒。這跑去送信兒兩個民兵順著山路跑的幾乎是直線,平時走山路走慣了,走起溝溝坎坎爬坡躥梁的如履平地一般。離樺樹溝還有六、七里地的樣子,隨著一聲不許動,從一堆榆樹毛子后邊閃出來兩個穿八路軍服裝的人,用槍逼住了送信兒的兩個民兵。他倆趕忙說:“我倆是西牛波羅村的民兵,是來給你們報信兒的,敵人的大部隊開過來啦!”兩位戰士一聽這話,不敢怠慢,立刻將他們領到三團長那里。三團的指揮所設在一個山包頂上的一塊祼露的巨石下邊。三團長正搓著手,跺著腳,頭上戴的狗皮帽子的帽耳朵和帽子的迎風上都是雪白的霜。三團長問兩位民兵:“有多少人,離這兒還有多遠?”兩個民兵互相瞅瞅說:“兩幫大估摸得有四、五百人,半夜間到我們村子,早晨日頭爺冒紅后從我們村出來的。我們腳跟腳出來的,我們得落他們五里地吧。”三團長說:“謝謝兩位老鄉,你們得虧走的山間小路,要是走山溝大路踩上地雷就壞事了。”

    三團長轉過身對旁邊的參謀說:“快送兩位老鄉到后邊休息,通知各營做好戰斗準備!另外也通知炮營,他們八成得先支援我們一下。”兩個民兵就說:“團長你就一人給我們一支槍吧,我們不累,讓這幫土匪把我們村子禍害毀了,我們農會主席和民兵隊長都讓他們給殺了,各家各戶也讓他們糟踐夠嗆。”三團長說:“警衛員,把這兩位老鄉送到三營去,讓營長安排參加戰斗,另外一定要保證老鄉的安全!”警衛員答應一聲就帶著兩個民兵走了,三團的指戰員全部進入戰斗準備狀態。三團長舉起望遠鏡,看見遠處的一個山坳里已經露出了大隊人馬的身影。“丁丁……”電話響了,參謀拿起電話聽了一下忙遞給三團長說:“副團長從一營打來的電話。”三團長接過電話,就聽電話中說:“團長,敵人的先頭部隊已經進入了咱們的伏擊圈,可不知道為什么又縮了回去,看他們那種畏畏縮縮的樣子不像是正規軍。”三團長說:“繼續監視,把敵人的先頭部隊放過去,一定要等敵人大部隊進入了包圍圈再打!”

    刁二先生的先頭部隊縮了回去不是別的原因,是刁二先生在馬上掏出懷表來看了一下時間又掐著手指頭算了一下,覺得部隊走快了。他想,走快了也不行,如果提前暴露了自己的部隊,那八路軍把力量都使到自己這邊來,就是把八路軍滅了,自己也頂多鬧個魚死網破,也是不劃算的。于是,他看時間剛到八點鐘,決定再等半個小時,聽聽房申溝的動靜再將部隊向前推進。

    三團的指戰員們對敵人止步不前心里畫魂兒,生怕是自己的埋伏有什么問題,引起敵人的懷疑了。但又無法驗證,只好焦急地等待。戰士們的手和腳凍得貓咬似的疼,都牙咬著嘴唇堅持著。連、排長們怕把戰士們凍壞了,就讓戰士們輪番去跺腳,這等待其實也是戰斗。

    二營三連一排長劉玉是漠北人叫的那種滑舌子,愛逗個樂子說個笑話什么的。他是和他們村另外一位小青年土地改革剛一結束就跑出來參加八路軍的。問他為啥出來參加八路軍,他說:“家里地有了,牛有了,驢有了,就差我沒媳婦了。我跟我爹說,家里這日子夠你們過的了,我當兵去,趕明兒個也像薛丁山似的鬧個掃北大元帥當當。那時候不用你們預備財禮,大閨妞把門框都得擠斷了。啥,為啥當八路軍?八路軍給我們家分的地分的牛,我不參加八路軍還參加哪路軍?”他凍得渾身篩著糠,可還是沒把他的嘴凍上。他哆哆嗦嗦地說:“夜來個黑夜,我們住……住那家王大爺……屋門口,給……給我們戳了根小……小朳棍,我問……問干啥。他說,誰起夜尿尿去提溜著,要是尿放……放出去就給凍……凍成冰流子,凍到家什上,好隨手拿小朳棍敲……敲下來。”戰士們“嘩”地一下都憋不住笑了。有的戰士就問:“排長你倒是使棍子敲了沒有啊?”那邊連長不讓了,“注意,小點兒聲,讓敵人聽著,我們的埋伏就暴露了!”戰士們立刻咬著凍僵的嘴唇不吱聲了,誰也不愿意因為自己的一句話暴露了整個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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