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神秘夜行人-《龍虎玉珮》
這時,諾音高娃走到大島芳子跟前說:“讓我進去和他說去吧,他剛和我從巴林奔喪回來,在路上就情緒不好,回家又遇上這樣的事兒,精神受刺激太大了。”應當說,大島芳子在侵華日本軍人當中,尤其是在特高課中是少有的還保有良知的人。她本人對小野這種人也是打心眼兒非常反感,對烏日娜遭強暴是非常同情的。另外還有一層,她雖然肩負重任,但她對色勒扎布王爺的才學與抱負很是欽佩和敬重,對諾音高娃的文化修養也很有好感。人都有七情六欲,大島芳子的本質是一位正常的有知識的日本女軍人,所以她在處理騰格里旗發生的一些事情上,就有了一些感情因素在內了。所以,當她聽到諾音高娃的這個建議后,覺得非常有理,急忙打手勢制止了日軍的射擊,同意讓諾音高娃去試試,還說了一句:“你也要小心一點兒啊。”。
諾音高娃朝大島芳子點了點頭,然后把兩只手攏成喇叭狀,貼在嘴上朝著屋里尖聲尖氣地喊:“桑杰扎布,別開槍,我進屋和你談談!”很快,桑杰扎布就在屋里應了一聲:“就你自已過來吧!”諾音高娃邁過摩托車,進了院又進了屋。諾音高娃在屋里和桑杰扎布商量了半天又從屋里走了出來,對大島芳子說:“桑杰扎布說可以投降,但有條件!第一個條件是小夫人和烏蘭已經斃命,要把老旺其嘎梅林放出來料理后事;第二個條件是,他投降后要關押得關押在王爺府;第三,不能對他的家人再采取行動。”沒等大島芳子表態,龜田和鳩山一郎立刻表示不同意,他們說絕對不能把他關押在王府,并堅持一定要關押在駐警察局的日本小隊。于是,諾音高娃又一次進院到屋里去和桑杰扎布協商了一番。協商的結果是可以關押在警察局的日本小隊,但看守人員必須是日本兵和警察各出一人。桑杰扎布說,“如果這還不行就只能魚死網破了!”龜田和鳩山一郎還想說什么,大島芳子朝著他倆示意了一下,說:“行啦,就這么辦吧,桑杰扎布是滿蒙自治軍的副司令,對他的處理意見要由軍部來定!”
過了些時候,偽警察將老旺其嘎押過來,交給了冬日布。老旺其嘎大喊道:“要殺要剮就我一個,別押桑杰扎布!”色勒扎布王爺陰沉著臉說:“行啦,家里的后事就你料理吧,就把你押起來也頂不了桑杰扎布。”老旺其嘎走到院子里,看到血泊中的小夫人圖雅和烏蘭,頓時老淚縱橫,仰天高聲喊道:“長生天呀!這是什么世道呀!他們日本人不來,我們家不是好好的嗎?長生天哪!要懲罰就懲罰我旺其嘎吧!”
在老旺其嘎梅林的哭喊聲中,桑杰扎布舉著手,從屋里走了出來。兩個日本兵端著刺刀沖上前,捜了身,身上沒有任何武器,這才把他綁上押走了。
第二天早上,日本軍部從偽滿洲國首都新京長春傳來了命令:“桑杰扎布系滿蒙自治軍副司令,本應為東亞共榮為滿蒙共建效力。然其所作所為辜負滿洲國康德皇帝的期望,竟濫殺日本帝國的軍人。為整肅軍紀,以儆效尤,速將其押至新京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大島芳子將命令拿給色勒扎布王爺看了,并與龜田、鳩山一郎商量了押解桑杰扎布去新京的方案。最終,決定在第二天早飯后出發,由鳩山小隊派五個日本士兵押送,并對押解途中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做了非常細致的安排。
是夜,上弦月早早地躲進了夜的幕布里,騰格里旗王爺府以及王爺府附近的建筑物全是黑乎乎的一片。路上早就沒了人影,只偶爾能聽見更夫敲著梆子報更的聲音和沙丘上狼的嚎叫聲,為王爺府更增添了幾分神秘與恐怖。
突然,有一個嬌小而又矯捷的身影兒從騰格里旗王爺府偽警察局的墻外騰空而起,身穿緊身夜行衣,凹凸有致,是個女子。她越過高高的圍墻,神不知鬼不覺地穿過偽警察局院內的房舍,朝著后院飛奔而去。當她躡手躡腳地走到偽警察局通往后院日本小隊的院門處時,如同一只黑貓似的隱藏在了暗處。隨即,只見一點寒光從她的手中極速飛出,正在暗哨的一個日本兵剛剛打完一個哈欠,猛地將頭一歪,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悄然倒在了地上,如同一頭困極了的豬,只是身體又微微地抖了兩下便一動也不動了。夜行人見自己得手了,身影一閃,貼緊院墻,運用騰挪之術,很快就接近了關押桑杰扎布的那間屋子。在那間屋子的門口前,有一個日本兵和一個滿蒙自治軍在站崗。說時遲,那叫一個快,只見這位夜行人已悄無聲息地站在了那個日本哨兵的身后,抬手輕輕一揮,又非常麻利地解決了一個!她將日本哨兵的尸體輕輕地靠在墻上,又一揚手,那個滿蒙自治軍還沒反應過來,也跌倒在了地上。這一連串的動作只在幾秒鐘的時間內就完成了,可見這位不速之客的武功是多么的高超而且訓練有素。她順手從日本哨兵尸體的衣袋里取出鑰匙,從容不迫把門打開,摸著黑兒走了進去。這個夜行人潛入到牢房后,見有一個人正半躺在墻邊睡著了。她輕輕地走到這個人的身邊,定睛一看,正是杰扎布。于是,她伸手把他搖醒,又把嘴巴貼在他耳邊說:“明天早飯后,日本人要給你砸上手銬腳鐐,然后押送你去長春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那也得是個死。你快逃走,警察局東北墻角有一匹馬都給你備好了,快騎著去老柳樹筒林子找王司令吧。記住,你不許回家,家里的事兒我替你安排了。”桑杰扎布以為自己還在夢中,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明白過來了,這是有人來救自己了。他剛想要說什么,卻被那不速之客猛地擁了一把說:“什么都不要說,快走!咱們后會有期。”
但桑杰扎布還是憑借那熟悉的聲音聽出了來者為誰。他激動萬分地低低說了一句:“我欠你一條人命,以后我會用命來報答你。”那個不速之客又推了他一把,小聲說道:“啥也別說啦,快點兒走吧!”
小騰格里沙漠遲滯了春天的腳步,讓漠北的春天比漠南要晚上十天半個月的樣子。在漠南,這個時節已經是春暖花開了。可在漠北,楊、柳樹才剛剛放開葉子,夜間還讓人覺得有些冷。
桑杰扎布從地上撿起哨兵的一支步槍,尾隨著夜行人快迅地離開了關押他的這個小小的房間。然后,他倆一前一后地來到偽警察局的大門口,從里面打開門,閃出身去。不速之客轉過身來,又低低地說了一聲:“你快走吧,咱們后會有期。”說完,一閃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沒了蹤影。桑杰扎布在原地呆愣了一會兒,似是如夢方醒。他轉身快速地來到偽警察局東北的墻角,果然看見有一匹備了鞍子的馬站在那里。桑杰扎布飛身上馬,打馬向梅林地村子奔去。桑杰扎布還是沒有完全聽信夜行人的的話,一口氣跑到了家。他多想看一眼兒子小阿尓斯楞啊,多想問一問烏蘭和小夫人的喪事辦得如何了啊。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敢驚動家里人。桑杰扎布知道,多耽擱一秒鐘都會引來殺身之禍。但他還是將夜行人為他準備的馬放開了,然后悄悄地牽出黑豹馬,領上黃虎,在濃濃的夜色里向著老柳樹筒林子奔去。
臨走時,桑杰扎布在自家院門口雙膝跪下,朝著老旺其嘎和大夫人住的屋子磕了三個響頭。他還在心里默默地念叨了一句:“烏蘭啊,我的好女人呀!你給我桑杰扎布的情啊,我桑杰扎布這輩子是還不上了,下輩子吧,下輩子我一定做你的好男人!兒子啊,阿爸最對不起你了,你小小的年紀就要遭這么大的罪了!你可得跟著爺爺和奶奶好好地活著啊,一定等阿爸回來啊!”黑黑的夜色里,早已是淚流滿面了!
大約又過了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吧,騰格里旗偽警察局的方向響起了一陣槍聲。日本兵在換崗時才發現三個哨兵已被殺,整個日軍小隊立刻亂成了一鍋粥。鳩山一郎趕忙到關押桑杰扎布的屋子一看,人影皆無。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讓日本兵向四周胡亂地放了一陣子槍了事。大島芳子和龜田聞訊跑過來,勘察了三個哨兵被殺的現場。他們發現,偽警察局門口的那個日本哨兵是被金錢鏢擊斃的,正中腦門兒,很深,一鏢斃命;屋門口的那個日本哨兵是被人用匕首抹了脖子,十分精準地切在主動脈上,也是一刀斃命;而那個滿蒙自治軍哨兵與第一個暗哨的死法一致,只是位置不同,一金錢鏢打在了太陽穴上,當場斃命。
在這個充滿血腥的現場,大島芳子伸出戴著白手套的右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著那兩枚小小的金錢鏢,陷入了沉思。在這個偏僻的騰格里旗蒙古王爺府里,竟然出現了如此干練的職業殺手,這是她過去連想都沒想過的。大島芳子還清楚地記得,在日本特高課特種任務培訓班上,老師曾經專門講授了“支那特工的武器與技法”。所以,她對于這種殺人的手法并不陌生。而且,她一眼就從屋門口日本哨兵斃命的創口處看出行刺者行刺手法的嫻熟與功力之深。這說明,行刺者不僅專業,還是專業殺手中的高手。
這正是:
桑杰扎布刀劈小野,引來殺身之禍;
騰格里旗日蒙關系,更是雪上加霜。
若問桑杰扎布到底逃到了哪里,且聽下一節為你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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