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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淵在她旁邊一字一句，“父親十分期待這個老來子，何姨念在他年歲大了，早日讓他安心，不好嗎？”他端詳她額頭緊繃的青筋，“除非，何姨自己不安心?！?

    陰狠至極。

    何佩瑜劇烈抽搐著。

    這時，陳崇州去而復(fù)返，一進(jìn)門，故作詫異問，“怎么了。”他注視這一幕，“您為什么跪著?！?

    陳政抑制住火氣，瞥向他，“你不是走了嗎。”

    他取出合同，“內(nèi)容有紕漏，大哥剛才檢查時，沒發(fā)現(xiàn)么。”

    陳淵直起腰，對視間，波詭云譎，暗潮震涌。

    “你的項目企劃，一味倚仗我糾錯，可不行。父親待你寄予厚望，老二，你要學(xué)會挑大梁?！?

    “是嗎?！标惓缰萸迩謇淅?，透著寒意，“我手中是大哥的項目書?！?

    陳淵眉眼一凜。

    “大哥事務(wù)多，難免記差了。”他摩挲著扉頁的圖文，“這塊地皮，據(jù)說大哥在幫華研爭取，討好萬宥良。你自己經(jīng)手的工程，你認(rèn)不出嗎？”

    陳政喝著茶，沒出聲。

    “或許大哥有其他要緊事，耽誤了正事?！标惓缰輰忛喼募?，“只是不知道在忙什么，大哥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

    陳政冷眼旁觀，這局面，二房的頭上幾乎懸掛了一柄刀，陳崇州卻沉得住氣。

    不急不惱，平和坦蕩，鎮(zhèn)在了中央，仿佛不屑于流言。

    “你母親的狀況，你挺冷靜?！?

    陳崇州仍舊專注批改合同，“父親一手創(chuàng)建富誠集團(tuán)，何其精明。家族人心叵測，商場善惡真假，您自有評斷?！彼唤?jīng)心翻了一頁，又勾出一處漏洞，“母親，您有孕擋了別人的路?！?

    書房沒聲晌，徹底沉寂下來。

    何佩瑜爬到陳政腳下，嘶啞質(zhì)問他，“你不信我嗎？我無名無分跟了你三十六年，你相信你的長子，相信外頭的惡意詆毀，不信你的女人嗎？”

    無名無分，像一根尖銳的毒刺，再次橫亙在陳政心口。

    女人駕馭男人，不在多精，多花樣百出，掐準(zhǔn)一個最奏效的，最博得他憐憫的。

    先磨軟，再強攻。

    陳崇州轉(zhuǎn)身，面向她，“竟然有這種事。誰詆毀您，理由呢?！?

    說完，他瞇了下眼，提示何佩瑜。

    她抓緊陳政的褲腿，歇斯底里辯白，“江太太和徐太太各自組局，籠絡(luò)了市里一多半的太太，這些傳言她們從未散播過，究竟是哪里的源頭針對我，有證人嗎？那個幕后黑手煽風(fēng)點火造謠，目的是毀掉老二！你安排老二進(jìn)富誠，礙了他們利益了！”

    陳崇州從容淡定，整理著襯衫衣領(lǐng)，“毀我倒無所謂，我可以退出富誠。繼續(xù)做醫(yī)生。但是令陳家蒙羞，被同僚恥笑，全然不顧父親的名譽?！?

    陳政叩擊著皮椅的扶手，不言語。

    “在何姨面前，她們多少要忌諱，私下如何議論，您不得而知了?！?

    何佩瑜猛地回頭，瞪著陳淵。

    他笑了一聲，“何姨高齡生子，到時我母親讓位，我也無話可說。富誠給我與老二有何區(qū)別呢，兄弟之間還分親疏嗎？即使老二繼承，他忍心害自己的大哥沒活路嗎。”

    陳淵側(cè)身，似笑非笑，“老二，你會嗎?！?

    陳崇州也笑，“大哥不會，我就不會?！?

    何佩瑜伏在陳政腿上，看來是下血本了，賭注長房的地位，也要死咬她不放。

    陳政說，“老大，我沒這心思?！?

    陳淵笑意不減，“何姨與您相識早，當(dāng)年本該她生下長子，又即將再為您添一個弟弟，她配得起?！?

    “佩瑜，你的想法呢?！标愓拖骂^，逆著光，審視她。

    “江蓉姐壓了我一輩子，也習(xí)慣了?！焙闻彖ぱ雒?，“我從不計較誰大誰小，更不愿你為難，只要你信任我?！?

    陳政眼里翻騰著漩渦，良久，“其實我和江蓉離了，她是我前妻，陳淵照樣是長子。是我糊涂了，應(yīng)該早幾年扶正你，都有了名分，老二顏面也光彩?！?

    他拿起座機，撥通一串號碼，“你聯(lián)系華司鑒定中心，做檢驗?！?

    何佩瑜整個人僵住，靜止一般癱坐在地上。

    她被連夜送進(jìn)總醫(yī)院婦產(chǎn)科，在高干病房9床，和萬喜喜住同一樓層，一南一北。

    鄭主任登記完，和陳淵在走廊碰了一面，“四個半月的胎兒已經(jīng)成型了，在我手里絕不敢出事，會捅大婁子?！?

    陳淵唇邊凝起一絲笑，“你正常照看，不傷無辜，我只讓你保胎。”

    他松口氣，“那沒問題，24小時輪流特護(hù)?！?

    ***

    陳崇州到家時，客廳還亮著燈，溫暖燈火的深處，沈楨躺在沙發(fā)上睡得正沉，餐桌擺了三菜一湯，色澤都很清淡。

    不油不辣不甜，是他的口味。

    “沈楨?！彼p聲喊，沒反應(yīng)。

    他走過去，彎腰橫抱她，進(jìn)臥室。

    她最近圓潤了不少，和周海喬離婚那陣，纖瘦得可憐，現(xiàn)在養(yǎng)得嬌嬌嫩嫩，尤其臀，翹而鼓，異常飽滿，身體每一寸像軟糯瑩白的天然玉脂。

    陳崇州腳步穩(wěn)，可抱在懷里也顛，顛醒了她。

    “你去哪了?！彼嘌郏拔掖螂娫拞柫沃魅?，他說你沒在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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