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楊素此言一出，引得滿朝議論之聲頓起，有支持者，挑指贊嘆楊素忠貞；有吃瓜者，一臉惶色不知楊素意欲何為；有知情者，相互間不斷搖頭，反對彈劾動議。文皇聽言也是眉頭一皺，但又不便當堂反對，只得臉色一沉，對楊素說道：“越王有言請講，朕不怪。”

    “謝陛下！老臣彈劾之人正是晉王殿下，兩國交戰(zhàn)無小事，皆應(yīng)上奏吾皇后再奉旨行事，此乃為臣為將之本份，不可擅自更改，否則便視為僭越，藐視皇權(quán)之罪。臣聞得晉王私自與吐谷渾單于媾和，更是未經(jīng)陛下授權(quán)便與吐谷渾單于簽訂兩國合談條約，此乃大不敬也！再者，晉王擒獲敵酋單于和王叔，按理應(yīng)該押解赴京交陛下治其罪，但晉王未得皇命竟然私放歸國，此為藐視我朝法度也。三則，以上壓下，強令武威城守將于仲文派兵搶占河西玉門關(guān)直接挑釁西突厥，恐引起突厥起兵犯境，此為大不智也！以上三項，皆屬實請陛下明察，以治晉王僭越之罪！”楊素說完，躬身禮畢后退回朝班。文武百官聽罷，皆是大驚無語。

    “陛下，無需再查，老臣還有老韓皆可作證，楊素老兒所說具是實情。但我們哥倆都參與其中，要說僭越，那我倆沒跑。老韓，你說呢？”賀若弼聽完楊素的一番高談立刻蹦了起來，在朝堂上高聲叫了起來。

    “陛下，老臣我確有參與，老賀頭兒說得不錯。但是陛下，以老臣看越公所言晉王殿下此三項罪責，恰正是晉王殿下的三大功勞，只是越公遠在京城，又被他人蒙蔽看不透罷了。呵呵！”韓擒虎此時竟然沒有賀若弼那般火爆，反而變得善言起來。惹得一旁的賀若弼一張老臉脹的通紅，不知他要說什么。只有仍然低頭不語的楊二在極力忍住笑意，心想，我軍中的糧食這二老沒白吃，看來輪不到自己給自己辯解一番了，且看他說甚。

    “哦？韓老將軍此話怎講？”文皇一聽也不禁大為好奇，心想，怎么著，難道楊素不是在彈劾是在歌功頌德嗎？

    “陛下，晉王殿下在老臣眼中勇武不亞于老賀與某，機智不輸諸葛孔明，才情可稱我朝之冠。越公所言參與私下媾和一事，某認為晉王殿下出奇兵擒獲慕容單于，趁其勢弱，急于脫身之時，強迫其接受我方之有利的條件，為我朝爭得了最大利益，非是為他個人。更何談不敬之罪？若是平常之戰(zhàn)擒獲敵酋，自當押送回朝由陛下治其罪，但晉王殿下早有謀算，一則，用敵酋單于換回我不慎失卻的武威城池；二則，以敵酋換得精銳的吐谷渾騎兵3萬為我朝今后征戰(zhàn)所用；三則更不得了，放回敵酋可分裂挑動其國皇室內(nèi)斗，使其國力大減，更有利于我朝管控。豈不好于長途押解回朝受審，一刀殺了他能換回諸多好處嗎？又何來藐視法度之說？陛下，老臣跟隨陛下征戰(zhàn)不下百場，不是老臣看低陛下，而是晉王殿下眼界早已超越陛下了，此乃陛下之幸也！河西之地劃歸我朝，對我朝今后一統(tǒng)西域諸國或是征伐西突厥，占據(jù)了地利之優(yōu)，其中點睛之筆便是令于仲文將軍急派2000人馬搶先占據(jù)了玉門關(guān)，此關(guān)雄壯無比，只需少許人馬即可堅守。突厥若要犯我邊境，必先奪取玉門，玉門不失，河西無憂。若我朝天軍出征西域收復西域諸國，從玉門關(guān)出，則居高臨下一戰(zhàn)可定。老臣嘗記得中秋皇宮賞月賽詩之時，晉王一首《關(guān)山月》中就曾提及此關(guān)險要。可見晉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早欲圖這雄關(guān)天塹，豈是越公口中的不智！老臣雖百戰(zhàn)而自愧不如也！”韓擒虎一時興起，在朝堂上滔滔不絕，言辭鑿鑿，辯的楊素無可反駁。這大隋屠夫殺星的形象似有改觀。可說是將自己在朝堂上兩年的話都在這一次說完了，只覺得口干舌燥。

    “陛下，老臣亦有同感。老韓說的不錯，晉王殿下才華橫溢，冠絕當代。在武威城頭，遠眺河西，更有詩《涼州詞》云：黃沙遠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guān)。臣恭喜陛下，有晉王千歲在，我大隋國運可繼，百姓之幸也！”賀若弼仿佛在粗人韓擒虎的一番高談闊論中開了竅般，及時的不吝言辭的補充道。由此可見二老對楊二的認同。

    “陛下，老臣以為晉王千歲此戰(zhàn)雖有小過，比如坐視張須陀部士卒凍傷過半不予出手援助，以至其部喪失一半戰(zhàn)力。在武威城外中敵之計，短暫丟失城池等。但瑕不掩瑜，功大于過，當獎！將在外，臨機決斷，雖有僭越之嫌，也可原諒，不罰！以安前方將士之心。”丞相高熲出班作著總結(jié)陳詞般。但寥寥數(shù)語便緩解了大殿中的尷尬，適時地給了文皇一個坡下。這讓文皇龍心大悅，趕忙接話順勢下坡：

    “好，就依丞相所言，朕就不計我皇兒的僭越之罪了。還有，以后若再領(lǐng)兵出征，朕授你臨機決斷之權(quán)，不必事事請奏，呵呵！好一首塞外詩作，尤甚那首《關(guān)山月》。命宮中樂師將這首什么，哦，《涼州詞》譜曲，教諭我朝守邊將士傳唱。呵呵！”文皇心情格外高興，看向殿下站立卻故意低頭不語的楊二，越看越心喜。

    楊素、韓洪、蘇威等人，見此情景，也都不敢再說什么，只得搖頭嘆息。

    “元巖，有功將士俱在殿中，替朕念封賞旨意。”文皇輕聲吩咐一旁的司禮太監(jiān)元巖道。

    元巖躬身接過文皇遞過來的一卷圣旨，慢慢展開，隨即高聲念道：“原河東鎮(zhèn)軍大將軍、大都督宇文成都，孤軍越西海搶占吐谷渾剛察城，斷其糧草并擒獲吐谷渾單于王慕容、王叔依力克，是為首功，敕封為衛(wèi)將軍，金城侯，賜金5千，絹500匹。副將宇文化龍封為鎮(zhèn)東將軍，賜金2千，絹200匹。”

    宇文成都和其弟化龍聽到念自己名字，趕忙雙雙出列上前跪在殿前聽封，兄弟倆心里都美得不行，若不是在金鑾殿圣上面前，以宇文成都跳脫的性格早已不知要蹦的多高了，估計還得拉著雄闊海一塊跳。宇文化及在文官后排吊尾處站立，他也是奉召上朝而來，臉上白里透紅，見自家兩個兒子同時受封，也是在內(nèi)心歡喜不已。只有那宇文成都的祖父當朝太傅宇文述老成世故，一臉的風輕云淡。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