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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但凡有一絲絲的可能,尤振武都要想辦法影響和拖延李自成的北上,只要京師在,朝廷在,山西河北的兵馬在,榆林就不是孤城,就依然還有堅守的希望。
見尤振武憂慮,翟去病也不免皺起眉頭,忽然又笑:「哥,你也不必太憂慮,說不定李先生有高見呢。」
原來是李承芳和李應瑞兩人到了,兩人向尤振武拱手,尤振武還禮,接著,李承芳和李應瑞先后向尤振武稟報了火器制造的進展和糧草統籌之事---糧草是堅守的關鍵,自從備戰以來,城中糧草實行供給制,按人頭發放,具體標準為,做戰的將士每人每天小米一斤二兩、油三錢,鹽三錢,菜五兩,百姓每人每天一斤糧,三錢鹽,五兩菜,具體發放由督餉郎中王家祿負責。王家祿官風不錯,分發也十分公平,但尤振武還是有些不放心,擔心下面的小官出差子,缺斤短兩,中飽私囊,壞了城中的軍心士氣,因此暗中叮囑李應瑞,要他多多注意糧米的發放,但有不平之事、不平之聲,就要立刻匯報,李承芳則經常代替他巡查糧倉和糧草處,做到時時謹慎,糧草處處在心。
聽完匯報,知道糧草妥當,人心安穩,火器有序生產中,尤振武微微點頭,隨后將心中的憂慮說與兩人,李應瑞聽罷沉思道:「山西兵不能戰,但大同兵還是有一戰能力的,又有那么多的州縣,更有太行八陘和各處險要關隘,皆不是輕易能破的,闖賊或許能襲擾山西,甚至是保定大名府一代,但若是想要一鼓作氣,威脅到京師,怕也是難做到吧?」
李承芳搖頭:「如果是過去,自然是不能的,但現在已經不同了,闖賊勢重,京畿又空虛,總鎮所慮不無可能。」
翟去病苦笑:「原來李先生也這么悲觀啊。」
「我已經讓老石他們準備,今晚出城看能不能抓兩個舌頭回來?闖賊離開這么大的事情,即便嚴令隱瞞,怕也會有些風聲流出來。」尤振武道。
李承芳贊同:「可,即便不成,也可從賊人動向判斷。如果此后賊人不再猛攻,連續多日沒有動靜,那闖賊必然已經是離開。」
尤振武點頭,抬眼望向城外,目光憂慮。
李承芳知他心思,又道:「總鎮也不必過于憂慮,京畿雖空虛,但仍有唐通等數支精兵,京師堅固更遠勝于開封,絕非流賊可以攻破,即便受到襲擾,也有吳三桂的關寧兵救援,最后定可以轉危為安。至于我榆林,城中糧草雖然不多,但堅持九個月甚至一年都是沒有問題的,西安失守之后,四川的糧食肯定不會再進入陜西了,賊人只能從湖廣取糧,湖廣有左良玉在,又年年戰事,百姓多有逃散,賊人能從湖廣取到的糧食不會太多,所以我以為,即便闖賊帶走一部分的兵馬,賊人的糧草供應也不會輕松,真要圍而不攻打持久,想要困死我榆林,說不定最先斷糧的不是我們,而是他們。」
「不錯不錯。」翟去病無比贊同的連連點頭:「李先生分析的極是。」
尤振武道:「但愿如此。」
話雖這么說,但他的憂慮依然不能解,或者更準確一點說,作為一個穿越者,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最后的結局。
這一夜,尤振武親自在南門值守。
凌晨,石善剛帶了八個勇士,悄悄溜下城頭,小心翼翼的向闖營摸去。為了預防,九人提前都穿好了闖軍的衣服,頭上也都戴了詹帽。
臨行前,尤振武再一次的叮囑,石善剛聽完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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