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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半夜書房的燈還亮著，所以保鏢向慕宴錚通了消息。

    故而在孟初正津津有味瀏覽時裝時，他催她睡覺的電話又來了。

    孟初沒接，結果在開門出去時，碰到了失眠的三姨。

    “阿初，你怎么也沒睡？”

    “睡不著。”

    三姨詢問，孟初如實回答。

    既然都失眠，那又何必強行去睡？

    孟初到樓下弄了一些吃的，端到三姨房里的陽臺上。

    那里擺放著一個小桌，盡管屋子里不開燈，外面依然亮如白晝。

    “我年紀大了，吃這些東西更睡不著。你懷著孩子，可以多吃。”

    “車厘子是水果，沒事的，你嘗嘗。”

    她說著，拿了一顆硬塞到三姨嘴里，還不忘問一句：“好吃吧？”

    三姨點頭，隨即將核吐出。

    “不能多吃，要適量。”

    “你剛剛不是還要我多吃？”

    孟初忽然開起了玩笑。

    三姨無奈，只好說：“我的意思不是讓你這個時間點多吃，是這個水果可以多吃。”

    “嗯，那沒關系，我不吃完。”

    孟初乖順地往嘴里填了一顆，后靠竹椅望向天際的月亮。

    “三姨，你見過我爸那邊的親戚嗎？”

    “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從小到大，我媽從不提起有關我爸的一切。”

    “他不是早已經不在了嗎？”

    “就是因為去世，所以我媽像刻意隱瞞一些事情一樣，不許我問，不許我打聽，所以一直到現在我從來不知道我爸還有沒有除了我以外的其他親人在世。”

    “說實話，我真的不清楚。當年，你爸出事故躺在醫院，我有跟你媽媽商量過來照顧的，但是被她拒絕了。”

    “……”

    三姨的話，讓孟初陷入沉思。

    父親是在她很小就離開的，甚至于她都沒能見到最后一面。

    葬禮那日，她正在學校期末考試，只知道那天是那個冬天最冷的時候。

    考試結束，天空下起了零星小雪。

    為了希望早一點回去見到父親最后一面，她特意提前交卷，可等回到家，馮念嬌已經脫下孝衣，準備去前院給謝家做晚飯。

    兩間房子的其中一間供桌上擺放著父親的黑白照片，她慢慢走上前，跪在地上連著磕了好幾個頭。

    本以為會難過的大哭，誰知看著父親微笑的神情，她怎么也擠不出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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