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種副作用算是嚴重的了,但只要醒過來就沒什么事了,現在更多的還是要嚴密觀察,謹防再次出現這種事情。 沈蘇顧點頭應是。 倪醫生看著少年俊秀的臉上掩飾不住的疲憊,想勸一下,卻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終究是什么都沒說。 沈蘇顧像是察覺到了她沒有說出口的話,低聲寬慰了一句:“我沒事,我先去看著夏天了。” 他輕手輕腳的走進房間,不想打擾到閉上眼睛貌似睡著了的阮夏安,但他剛坐到床邊,就聽到阮夏安沙啞著嗓子開口了。 “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丑?”她睜開眼睛,那雙漂亮的,淺琥珀色的眼睛從未這么暗淡過。 她抬手打量著自己,盯著手臂上那些一個又一個的暗瘡,問沈蘇顧:“這些會留疤嗎?” “不會,你不撓就不會。” “我現在看起來是不是很糟?” 沈蘇顧伸手揉了揉她依舊細軟的發:“別亂想了,等手術完停藥就會恢復了,不會留疤也不會變難看,你乖乖聽話,也別害怕。” 隔著幾十厘米距離,沈蘇顧能看到阮夏安在凋謝,起初花瓣逐漸干枯,一片一片零落在桌上,最后只剩下一截光禿花梗。 她在枯萎,一點一點枯萎。 “真的嗎。”阮夏安努力抬起手展開沈蘇顧緊皺的眉心,“那我什么時候能好?” 病房窗外種了很多桃樹,沈蘇顧指給她看,說這是桃樹,桃花三月就開,開了就好。 阮夏安抬起眼皮,笑他連桃樹都能認出來,回頭別當職業選手了,當個果農算了。 沈蘇顧摸她的頭發,說行啊,只要你能好,我給你種一堆桃子吃。 阮夏安閉了眼,然后就夢見了一堆桃子,個個又大又甜。 沈蘇顧看著閉著眼睛睡著的阮夏安,第一次感到茫然和恐懼。 他沒辦法接受她的離開,他也從未想過她會真的永遠離開。 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只能默默的守著她,試圖多給她一點安全感。 阮父阮母在半個小時后到達醫院,彼時沈蘇顧還枯坐在床邊,神情疲憊,而阮夏安躺在床上,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她瘦的很了,病服都被她穿得空空蕩蕩的,看著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滑稽又心酸。 看著這一幕,阮母當場就紅了眼,阮父也不忍的別過了頭。 他們當即就住了下來,代替了聶航成為了陪護。 阮夏安身體衰敗的速度肉眼可見,被藥劑副作用折磨的千瘡百孔,阮母推掉了所有重要的不重要的事情,每天就陪著阮夏安,阮父也把所有的工作帶到了醫院來,除了不得不離開處理的事情,都直接在醫院辦公了。 沈蘇顧來醫院的次數也愈發增多。 一樣又一樣的醫療器材被搬到房間,但這些都阻止不了阮夏安身體的衰敗。 在漫長的病痛折磨下,阮夏安第一次覺得,自己可能撐不下來了。 那臺手術她可能撐不住了。 窗外桃樹抽發綠葉,淡紅骨朵從枝椏里冒出來。 她想她可能等不到桃花開了。 一只麻雀跳到窗臺上,嘰嘰喳喳的叫,把迷迷糊糊睡著的阮夏安叫醒了。 房間里沒有人。 阮父今天有個大會不得不離開,阮母應該是給她準備吃食去了。 她還是吃不下東西,但阮母卻仍然還在費盡心思的做著各種各樣的補湯,想著萬一哪一樣阮夏安能吃下一點。 沈蘇顧這個點應該在訓練,雖然他已經把自己訓練的時間縮短了很多,但比賽前他還是會不得不回去訓練一下。 聽說小格鯉魚他們都想來看她,但阮夏安卻不愿意讓他們看到這么丑陋的自己,通通拒絕了。 而此刻病房里則是難得的安靜,只剩下她一個人微弱的呼吸聲,和旁邊心電監護儀孤單規律的滴滴聲。 她在病床上躺了好一會,才恢復了點力氣,摸出枕下寫了半張的紙,慢吞吞寫字。 這是她的遺書,她不敢當著阮父阮母面寫,也不敢當著沈蘇顧的面寫,因為他們看到會難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