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魚年[六十九]-《慶魚年GL:公主不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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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錦魚一邊心里瞎想著,一邊走上前去,敲響了周府的大門。
守門的小廝原本正在打瞌睡,打開了門之后,發現竟然是周錦魚回來了,他瞬間困意全無,連忙向府門里喊了一嗓子:“四公子回來了!四公子回來了!”又回頭向周錦魚行了禮,恭恭敬敬的喊了聲:“四公子。”
周錦魚點了點頭,邁過門檻,抬腳就往府里走。
柳氏聽了守門小廝的喊聲,已經從外堂走了出來。
她走出了正堂,就站在正堂門檻外的臺階處,等著周錦魚走近。
周錦魚走上前來,絲毫不問她到底有沒有去找老王妃救命的事兒,只是喊了聲:“阿娘,我回來晚了,讓您擔心了。”
柳氏眸子動了動,開口解釋道:“老四,你聽我說,今兒夜里玲姐兒忽然發了高燒,等她高燒退了我趕到歸寧王府的時候,管家卻說老王妃閉門謝客,我便沒……”
“我都明白,”周錦魚笑著點了頭,打斷她道:“阿娘不必自責,兒子都明白的,畢竟玲姐兒身子不好,病了也拖不起,阿娘選擇先等玲姐兒退燒,再去找老王妃,兒子都理解。”
柳氏一怔,本能的就覺得周錦魚不對勁,她有些慌張的喊了她一聲:“老四,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怪阿娘。”
周錦魚連忙搖頭,笑說:“兒子可不敢,阿娘莫要冤枉了我。”
柳氏又深深的看她一眼,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終究沒說出其他的話來。
她太明白周錦魚的性格了,平日里,她在長輩面前刻意討巧賣乖,各種撒潑打諢,誰都沒她能鬧騰。
等她真的傷心真的難過的時候,卻又會換一副截然不同的面孔,就像現在這樣,看起來波瀾不驚,看起來對什么都不在意,其實任誰都看的出來,她這是在使性子,耍脾氣。
周錦魚看了眼天上的月色,提醒道:“阿娘,您看天色已晚,您明日還要去慶豐年呢,還是早些回房里歇息吧。”
柳氏見她這副裝模作樣,心里有氣,咬牙道:“老四,你聽我說,玲姐兒她……”
“阿娘,”周錦魚笑著再次打斷她后面的話:“兒子都明白的。”
柳氏還想說些什么,但周錦魚卻已經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兒子困了,就先回東院去了。”她說完,又向柳氏行了個禮,仿若什么都沒有發生般,規矩的不像樣兒:“兒子先行告退,娘您也早些休息。”
她說完,直接轉過了身子,順著石子小路往東院的方向走。
周小山不知道從哪里跟了上來,對周錦魚解釋道:“四公子,小人一早便同夫人說了你被大皇子府上帶走的事兒,可三小姐忽然高燒不退,夫人只能先顧及著三小姐。后來等三小姐退了燒,夫人再去老王妃府上的時候,管家卻說老王妃已經閉門不出數日了,讓她改日再去。”
周錦魚頓住腳步,忽然看了周小山一眼,冷笑著問他:“你怕什么?”
周小山一愣:“小人……小人是怕您難過呀。”
周錦魚冷笑一聲,索性點破他那點小心思:“怕我難過?你是怕我因著生我娘的氣,會遷怒于你,所以急切的把自己撇出來,對不對?”
周小山又是一愣:“小人不敢。”
周錦魚無所謂的笑笑,擺了擺手道:“你不必跟著我了,我自己回東院吧。”
周錦魚說完,似笑非笑的看著周小山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周小山呆立在原地,一時間,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暗暗為了自己方才的多話而后悔。
其實關于柳氏先顧及著玲兒姐這事兒,周錦魚心里并沒有太大的波瀾起伏。而且她也理解柳氏如今掌管著整個周家,她這個當后母勢必要做得面面俱到才行。
就比方說頭年冬日里,她和二哥周子牧同時患了病,大夫來了之后柳氏也先是指著周子牧對大夫道:“先給子牧瞧瞧,到底是患了什么病?”
這事兒一直被周老太太頻頻提起來,說她這個兒媳婦懂事。
其實關于這件事,周錦魚也不太在乎誰先誰后的問題,畢竟當面臨著同一個選擇的時候,總會有個先后。她也能體諒柳氏在周家當當家主母的不容易,所以先顧及著周子牧也沒什么,她是真心能體諒柳氏的。
不過,每當這種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的時候,她雖然已經習慣了,卻依舊還是會難過。
就比如這次,周玲兒病了,高燒不退。
柳氏選擇等周玲兒退了燒再前去老王妃的府上喊老王妃來救她的命,這乍一聽起來,是理所當然,無可厚非。
可柳氏就沒有想過,若是她這次沒能想到法子脫身,一旦她在大皇子府上一語不慎,得罪了那個喜怒無常的大皇子,而柳氏又沒能及時請的來老王妃救她,她會面臨著什么慘境么?
她知道的。
但她還是先選擇了周玲兒,并且等到周玲兒退了燒才去老王妃府上找人。
所以說到底,在柳氏的心里她和周玲兒孰輕孰重,其實早已經有了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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