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魚年[十八]-《慶魚年GL:公主不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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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魚年[十八.01]
周錦魚覺得自己這輩子活到這么大,就沒這么丟人過!
她面紅耳赤的趴在地上,撅著屁股,把自己的老臉埋在胳膊肘里,出來也不是,不出來也不是。
“呀!四公子您怎么摔了!快起來!”
周小山眼疾手快,連忙喊了一聲就要過來扶她。
周小山把她從地上強行拉扯起來的時候,她終于強迫自己接受了現(xiàn)實,五步開外的女人正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她,好看的眸子里帶了絲似笑非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次見她是什么時候來著?
上次見她的時候可有像今日這般丟人嗎?
答案顯而易見。
沒有。
周錦魚欲哭無淚,手忙腳亂的推開周小山,然后強行撿起了自己早已經(jīng)不知道丟到哪里的尊嚴,十分周正的向女人行了個禮,拱起了手,露出了兩排十分無害的小白牙,彎下身子:“夫人,小生有禮了。”
魏華年見她這副故作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也不點破,微微點了下頭:“周小公子客氣。”
然后就是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宛若兩軍交戰(zhàn)對壘前,凝重到她甚至能聽到耳邊的桃花瓣落下來的簌簌聲。
文能放聲高歌、口若懸河同寶香閣的小姐姐們談人生,武能爬墻上樹、同波皮無賴們當街打架的周四公子,再一次的在這個女人面前,卡了殼。
周小山見自家少爺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只以為他們夫妻二人許久未見,便十分識相的道:“四少爺,夫人,小人就不打擾你們團聚了,小人告退。”
周錦魚聽了這話怎么聽怎么不對:“哎……你?”
周小山給了她一個“我都明白我都懂”的眼神,十分鄭重的向她一點頭,退下了。
周錦魚:“……”
這個周小山!他又胡思亂想到哪里去了!
眼下,女人的相貌端端是傾國傾城,尤其是她那一雙似笑非笑的鳳眼向她看過來的時候,周錦魚只覺得自己莫不是看到了天宮中的仙女姐姐了罷。
心里‘撲撲’直跳的同時在想,世上竟然有這等好看的人么?
魏華年被眼前的少年盯著直看,有些不自在的垂了下眼,笑道:“周小公子不請我進房么?”
周錦魚的心再次漏跳了半拍,她就連聲音都如此的好聽。柔和的調(diào)子像是帶著一股無形的力量般,順著她的耳朵鉆進了她的心里,撓了又撓,撓了又撓。
眼下的女人微微挑著眉,正等著她的回應(yīng)。她忽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這么盯著人家看,是不是不妥!立刻紅著臉道:“啊!是是是,夫人請進,快請進。”
魏華年挑了挑眉,笑著說好。
兩個人進了外堂,周錦魚住的東院雖說是偏院,但卻是極為寬敞氣派。
長安城內(nèi)有兩條大街是達官貴人們爭相著扎堆選宅邸的,一條名曰朱雀大街,一般朝中三品以上的大人們會住在那兒,距離皇城近,上朝也方便。其次,便是這條西宴大街,西宴大街的宅子雖說沒有朱雀大街的宅子氣派,但貴在修得大。
所以周錦魚所居住的東院其實也大,連帶著外堂也比尋常人家的外堂大出一倍。
魏華年打量著這個空曠的外堂,除了簡單的幾扇屏風(fēng),還有一個燃香的爐子,正東的位置擺著一個空空如也的博古架,再無其他。
不過她又打眼一看,看到博古架的最下排正擺著許多話本,從她的位置看過去,隱約能看到話本上那醒目的幾個大字:《邪魅王爺?shù)漠愂揽皴贰墩静黄饋淼纳贍敽退馁N身丫鬟》《金瓶梅》《皇子他夜夜笙歌》。
魏華年走過去,拿起了那本離她右手最近的《皇子她夜夜笙歌》,忍不住莞爾道:“這些都是周小公子平日里要看的書么?”
周錦魚紅了臉,窘迫道:“啊,是的。”
魏華年盯著書面上兩個旖旎在一起的小人圖像,有些好奇指著問她:“這是講什么的?”
周錦魚見躲不過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面不改色的回答:“宮廷,權(quán)謀,虐戀情深,女扮男裝。是兩個,兩個人相戀的話本。”
她沒敢直接跟魏華年說,這是兩個女人相戀的話本,也虧得封面上她們中一方扮著男裝,魏華年這才看不出來。
魏華年挑了挑眉,很是認可的道:“聽你如此說,可真是一本好書呢。”
“那是自然!”周錦魚很是驕傲的一點頭,眉飛色舞的對魏華年道:“不瞞你說,這本書我看了至少有二十遍呢,每次看都能看出不一樣的東西。你若是想看,我可以借你,借你半月!”
魏華年看的出來,這已經(jīng)是她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但她并不打算讓周錦魚割愛她那本足足看了二十遍的畫本,她又重新放了回去,笑著說:“周小公子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可惜,我看不來這種癡男怨女的畫本,看著太費心思。”
“哦你說這個,”周錦魚目光一轉(zhuǎn),立刻指著那本《邪魅王爺?shù)漠愂揽皴返溃骸斑@本不怨,甜的膩牙,你若是想看盡管拿去。”
魏華年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那本,食指扣著下巴道:“這本又是什么書?”
周錦魚介紹道:“天之驕子,破鏡重圓。”
魏華年盯了她半晌,終究萬分可惜的道:“可是,我也看不來這一款的,要負了你的好意了。”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看不來就看不來!”周錦魚表示自己完全理解她:“那等我改日再搜羅來其他的畫本,再拿給你看就是了。”
魏華年說:“好啊,那多謝周小公子了。”
“客氣客氣。”她再次笑出了一口小白牙。見魏華年裹了下外袍,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忙問道:“啊……你是不是冷了?”
魏華年一怔:“還好。”
周錦魚一邊站起身去關(guān)窗戶,一邊笑著致歉道:“當初是我娘她非說要搬到這里來,為著離慶豐年近,但這宅子卻是個舊宅子,有些陰濕,這才一直敞著窗戶讓太陽照進來散散潮氣,我這就去把窗戶關(guān)了,省的你著涼。”
魏華年站起身來:“不必麻煩了,我同你說完了事便要走了。”此時天色已晚,阿璟用晚膳的時辰快到了,由丫鬟們照顧她不放心,要親自回去喂他才好。
周錦魚依舊走到窗邊關(guān)了那幾扇木窗,回來的時候給魏華年端了一杯茶過來,輕輕推到她的跟前,笑瞇瞇的說道:“不妨事,我也沒什么要忙的,很不著急,你可以多坐一會兒,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魏華年看著周錦魚這副體貼的模樣,腦海中忽然閃出了她上次照顧阿璟的場景來。也不怪阿璟如此喜歡她,她這般剔透玲瓏又懂得照顧人的性子,任誰看了大概也覺得放心。
魏華年喝了會兒茶,聽著周錦魚坐在一邊在小聲哼哼,仔細聽了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是在唱那首方才的鄉(xiāng)間小調(diào)。
魏華年彎了嘴角,笑道:“索性我也無聊,不然,你再給我唱個曲兒可好?”
“哎?”周錦魚一愣,有些驚訝又有些開心的說:“你竟然喜歡聽我唱曲兒么?”
魏華年緩緩道:“平日我在府上也悶的很,沒有人唱這些,方才聽了你唱的倒是覺得頗為有趣。”
周錦魚忽然深受感動,畢竟在這個世上,除了在朱雀大街上沿街乞討的那個又聾又啞的老乞丐,便沒有人肯愿意聽她唱曲兒了。
“那……《阿妹爬上郎君的床》,你聽過么?”周錦魚問:“你若是沒聽過,我可以唱給你聽。”
魏華年笑說:“好。”
“那我開始唱了哦。”
周錦魚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她是極少在人前唱曲兒的,因為只要她一開口,所有人就莫名其妙的全都不見了,于是當著魏華年的面,她實在有些緊張。
魏華年輕輕駭首,笑道:“嗯。”
周錦魚直起了身板,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開口唱道:
“郎君啊……郎君……”
“你壞心腸嘞!”
“阿妹啊……阿妹……”
“你紅杏出了墻嘞!”
“哎呀一呼嘿~”
“哎呀哎呀一呼嘿~”
魏華年看著此時紅著臉唱曲兒的周錦魚,聽著她口中念道的詞句,微微蹙了眉頭,不知不覺就想起了一件事來——
昨日夜里,暗衛(wèi)錦風(fēng)遞上來一封消息,說是她那個未來的駙馬馮蔚之,同云南王郡主鄭霓裳,有些不清不楚。
再聯(lián)想到周錦魚此刻唱的小曲兒,也著實是應(yīng)景了。
-
一個時辰后,魏華年回了府里,太陽已經(jīng)落了西山。
小婢女見她回來,立刻端上了杯暖茶擱到桌上,晚秋伺候她解了披風(fēng),見她臉色不好,擔(dān)憂道:“主子,您沒事吧?”
魏華年無力的揮手,修長的食指按著額頭:“無事,就是頭有些疼。”
晚秋立刻就要請?zhí)t(yī),被魏華年攔住了,只說:“讓本宮自己緩緩吧。”
晚秋只能應(yīng)是。
“那周公子答應(yīng)給小少爺當師傅了嗎?”晚秋問道。
魏華年點了點頭:“應(yīng)了,不過本宮并未向她道明身份,只說是五日后遣人去接她過府。”
晚秋笑道:“那奴婢讓人提早安排著,收拾間新屋子出來給周公子住。”
魏華年點了頭:“好。”
這時管家走上前來,向魏華年行了禮道:“公主,方才皇后娘娘宮里來人,說讓您進宮去,我說您不在便打發(fā)走了。”
魏華年思慮半晌,沉聲道:“本宮知道了。”
管家一走,晚秋便小聲抱怨道:“皇后娘娘怎么竟挑夜里讓您進宮,宮里都快宵禁了,您若是進宮定然會記錄在冊,那冊子任誰都能去翻,皇后娘娘到底是怎么想的,這不是讓您擺明了給人抓把柄——。”
晚秋見魏華年沉思不語,自知失言,便不再說下去。
魏華年不知想到了什么,不急不緩的啜了口杯中的茶,方道:“既是母后的旨意下來了,我們進宮便是了。”
晚秋越想越覺得不甘心,還是說了出來:“那皇后娘娘這次,會不會再避著不見您?”
魏華年瞥了眼角落里堆放的那一筐子畫像,緩緩道:“大抵是不會的,畢竟,有些事已然迫在眉睫,母后怕是等不下去了。”
晚秋一愣:“公主您說什么?”
魏華年并不多做解釋,昨夜里,暗衛(wèi)錦風(fēng)剛遞來了消息里,除了那封寫著馮蔚之和鄭霓裳茍且的密函之外,還有一封上只寫著寥寥數(shù)字:中書省密函,陛下于下月加試春闈,恩科取仕。
說是為天下舉子加試一場恩科,但天順帝的心思已然昭然若揭,怕是為了那京城第一公子,也就是她未來的夫君馮蔚之鋪路的,畢竟駙馬爺?shù)娜诉x定然要功名在身。
但這些表面上的功夫又有什么用?
那馮蔚之如今沒有功名,他的畫像不也跟其他家的公子一起,都羅列在那個筐里了么。
想到此,魏華年的臉上終究不再是那副淡淡的模樣,鳳眸上閃了絲冷意出來。
慶魚年[十八.02]
一個時辰后,魏華年進了長孫皇后的鳳棲宮,此時已經(jīng)入了夜,就聽著殿外報更的太監(jiān)一聲聲的敲著,鳳棲宮內(nèi)的宮人們都靜悄悄的,安靜的有些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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