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一更-《咸魚被逼考科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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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權和父權都體現在這一句話里了。
虞衡提議立遺棄罪,便和后半句相悖。
在君權和父權社會,臣民的性命都由君王主宰,兒女的性命由父親主宰,天經地義。二十四孝中還有一出埋兒奉母呢,也沒見官府對此有什么批判之語,反而把要埋了兒子的郭巨吹成了大孝子。
這也就是郭巨在挖坑的時候挖到了黃金,他兒子才僥幸逃脫一劫。不然的話,一個殺人犯,還是殺害自己親生兒子的殺人犯,竟然還能被吹捧為大孝子?
虞衡每次想到這個故事都覺得不寒而栗,覺得會吹捧這個故事的人,也該是腦子有病。
但是不得不承認,在這年頭兒,實際生活中,做父母的逼死兒女,失手打死兒女的,確實不算犯罪。刑律明文規定:“子孫違反教令而依法決罰,邂逅致死者勿論。”
所謂教令,在實際生活運用中,大多可以看做“聽父母的話”。子女不聽話,父母是可以請“家法”的,打死勿論,不算犯罪。
還有一條,“父母控子,既照所控辦理,不必審訊。”
也就是說,只要是父母告兒女的,不管告的是什么,一告一個準,官府都不用再查,直接以父母控告的罪名來判就行。
這種情況下,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確實不是一句空話。
虞衡想定遺棄罪,雖然剛出生的嬰兒,也做不了什么不孝的事情,但是事實就是有那么悲哀,有些孩子,一出生就不被父母所喜,她們沒有做過任何錯事,但卻因為性別之故,存在就是錯誤。
想要定這樣一條律法,還有的扯皮。律法每改動一次,對司法部門都是一次挑戰,怎么判案,依據為何,都得斷個清楚明白。現在三大司法部門:刑部,大理寺,御史臺,虞衡想要增加這樣一條律法,必然得經由他們同意才是。
但立法之事何等嚴肅,也不能說立就立。有人覺得虞衡的提議不錯,有人覺得不妥,那就有的吵,最終定下來,說不準得要個三五年。
關于禮制法度這方面的東西,就是這么繁瑣。
虞衡好歹也混了好幾年朝堂,對朝廷的某些尿性也有所了解,也沒想著他們能快速地通過遺棄罪這一律法,只想給大家帶來更多的思考,讓大家明白,女嬰塔的存在是多么駭人聽聞,那些女嬰,何其無辜。只要他們能對這些女嬰和女子產生那么一點點的同情,都能為虞衡日后要做的事情留下一道細微到看不見的光芒。
岐州這邊,慈幼堂掛匾那日,整個岐州十二個府的知府齊聚一堂,看到了昭寧帝御筆親書的牌匾,看到了方氏等人的榮光,心中自然是羨慕的。回頭就有人向虞衡提議,“大人,岐州地大,各府都有棄嬰,如果全送到州城的慈幼堂來,怕是人數太多,方娘子她們也照看不過來。不若在各府都設一個慈幼堂?”
這想法是不錯,但虞衡一眼就看出,這人就沒打算認真干事兒,而是看到了方氏她們露了臉,心里不舒服,也想自己來一出,好好出個風頭。
更隱蔽的心思嘛……慈幼堂要養活那么多的嬰兒,又要請人干活,方氏等人今天還特地穿上了好料子做的衣裳,看著就跟一般富貴人家的老太太似的,貴氣又慈愛。聯想到慈幼堂的一應吃穿用度都是從橡膠廠撥來的銀子,再想想橡膠廠掙銀子的速度,誰不心動呢?
虞衡當即瞅了這位知府一眼,迅速在腦海中找出這位知府的資料:安和府知府,和方氏同姓,將近六十歲,在前任岐州刺史手下就喜歡倚老賣老,聞著好處就跑過來,見著壞事躲得比誰都快,就是一根官場老油條。
見這位方知府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嘴上還不斷說著大義凜然的話,“照看女嬰頗為不易,各府若是發現了女嬰,送來慈幼堂也要花不少功夫。這一路上,要是出了什么差錯,未免也令人遺憾。如此看來,倒不如各府都設一個慈幼堂,也便于就近照看孩子。”
這話也有幾分道理,不過眼下岐州的財政情況不允許虞衡這么做。這位方知府又是個想借著開慈幼堂的名頭撈錢的貨色,虞衡也沒給他留面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先前怡陽府設了個小慈幼堂,一應用度都由怡陽府衙門出。你想在安和府設慈幼堂也行,也按照先前怡陽府的來辦,慈幼堂的一應用度,都由安和府衙門負責。我再定期派人過去查賬就行。你看怎么樣?”
這誰想干啊?費力不討好,還得白出銀子,誰點頭誰就腦子有病。方知府當即搖頭苦笑,趕忙向虞衡哭窮,“我們安和府可不像怡陽府那樣財大氣粗,有個橡膠廠頂著,日進斗金。我們這些窮酸地方,能養活衙門上上下下,就已經不錯啦。不是下官不愿意,實在是,衙門不湊手啊!”
虞衡心說就你現在一門心思撈銀子的樣兒,衙門不湊手,里頭的銀子還不知道進了誰的口袋呢?也就是虞衡現在還騰不出手來,等到他把事情全都處理妥當了,一準來燒個三把火,先就去底下查個賬,查出了蛀蟲就直接干掉!
要是蛀蟲有本事,能給百姓們帶來更好的生活,虞衡或許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他們不過分,也就當不知道了。但方知府明顯是個只想撈錢不想干活的,那他純屬占著茅坑不拉屎,攤上這樣一個父母官,整個安和府都被他給拖累了。
虞衡還想訓練出幾個專業的查賬人員,把后世一些查賬技巧都教一遍,往下面一走,尸位素餐之輩藏都藏不住,到時候,才是岐州大換血的時候。
一堆咸魚官員,能做出什么成績來呢?趕緊讓位,讓其他有本事的人上。情節較輕的,虞衡能給他們留點體面,光榮退休,情節嚴重,剝削民脂民膏讓百姓怨聲載道的,那虞衡就只能送他們一套撤職判刑大禮包了。
虞衡剛接手岐州事務,要做的事也確實不少,忙了整整半個月,才將一系列事情給盤順了,正琢磨著該怎么發展整個岐州呢,慈幼堂那邊又有新情況了。
這回前來慈幼堂求助的,并不是撿了棄嬰交由慈幼堂的婦女,而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姑娘。
方氏等人見了這姑娘都嚇了一大跳,這姑娘頭發亂的像雞窩,臉上也黑一道灰一道,身形瘦弱,嘴唇干裂,腳上的草鞋都磨爛了,低頭粗略一看,就能看到幾個血泡,渾身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這打扮,放進乞丐堆都算是埋汰的。
原本方氏還以為這是個小伙子呢,正想問幾句,卻不料這孩子突然雙腿一彎,砰的一聲直挺挺給她跪下了,還不斷給她磕頭,啞著嗓子不斷道:“求您救救我吧!”
她這一開口,方氏才聽出來,這是個小姑娘。
見小姑娘哭得傷心,又口口聲聲讓方氏救命。方氏縱然是鐵石心腸,也有了幾分心軟,連忙上前扶起這姑娘,也不嫌這姑娘一身味兒,溫聲安撫她,“先別哭,你受了什么委屈,慢慢說,大娘都聽著。對了,你應該餓了吧?大娘讓人給你端點吃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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