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三合一-《咸魚被逼考科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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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王老夫人還不解氣,一邊想著家里被賜了貞節牌坊后的風光,一邊又對王方氏咬牙切齒,“倒是便宜了那個命硬的賤人,貞節牌坊一賜,她倒風光了!”
她二媳婦是個伶俐的,當即笑道:“娘心慈,誰人不知。大嫂嫁進來這么多年,娘一直拿她當親生女兒一般看待,現在還想辦法為她請封節婦,求貞節牌坊,這可是天大的榮耀,誰聽了不說娘心善大度?只可惜大哥去得早,沒能孝順娘。”
一提到長子,王老夫人的怒火便被拱了起來,一張刻薄的臉上滿是憤怒和怨毒,“算命的還說她八字好,她就是個克夫的毒婦!”
“嗨,算命的也沒說錯,大嫂的八字不好,能進咱們家嗎?要不是碰上了娘,她哪能當節婦呢?可見那算命的確實沒說錯,大嫂這八字,福氣還在后頭呢!”
“她要福氣有什么用?”王老夫人更加怒不可遏,“等那貞節牌坊一下來,咱們王家的威望定然再上一層。到時候,循兒科考,人家聽了他是咱們王家人,都要多看兩眼。”
“還是娘想得周到。兒媳聽說,今年是陛下登基第一年,要開恩科。循兒先前運道不好,吃壞了肚子落榜了。這一回,定然能拿個好名次回來。到時候一路高中進士,到了金鑾殿上,陛下一問,循兒提起咱們家的事兒,又是一段緣分了。這可是陛下登基后,第一個賜下的貞節牌坊呢!”
王循正是二兒媳的孫子,大抵是王家所有人的念書頭腦都長在他身上了,他于念書一道頗有些天分,二十歲便中了秀才,此后兩度參加鄉試都名落孫山,這一次也正是想要趁著昭寧帝開恩科之際,一鼓作氣考中舉人。
這成績和虞衡自然沒法比,放在京城更是不起眼,別說素來有天才之名的展平旌和江弈然等人,就是虞衡最先參加科考時,一直找虞衡茬的李桓他哥李修,幾度落榜也比王循強。
但是岐州是大宣出了名的窮困地方,讀書人和其他富庶的州相比,連人家的一半都不到。又因為地處偏僻,讀書人少,連個像樣的書院都沒有。這種情況下,王循年紀輕輕就中了秀才,也確實不容易。
就是矮個子里拔高個罷了。
但王老夫人和她二兒媳并不這么認為,她們真情實感地以為王循是文曲星下凡,是能夠重振家族榮光的厲害人物,在王循展露出念書天賦后,一直將他當寶貝蛋護著,恨不得連飯都親自喂進他嘴里。想來王家祖上那個進士祖宗若是泉下有知,怕是也要被這兩人再給氣死一回。
婆媳倆正做美夢呢,就聽門房來報,說是刺史府派人過來了。
婆媳倆一算日子,當即笑道:“看來應該是那事兒成了!”
王老夫人嘴角一耷,沉著臉吩咐下人,“將大夫人請過來,貴客進門,她又死哪兒去了?”
王方氏穿著一身深色舊衣跟在王老夫人的婢女身后而來,面上無悲無喜,宛若一根會呼吸的木頭。
王老夫人撇嘴,冷厲的臉上再次生出幾分不滿,“瞧你這一臉晦氣的樣!今天可是你出風頭的時候,別擺出一副死了爹的模樣,你爹都已經死了好幾年了,要哭喪也哭過了,別觸了貴客的霉頭!”
王方氏面容平靜,任由王老夫人謾罵,反正人要想挑另一個人錯處,那對方做什么都是錯的。一臉平靜被說晦氣;稍微帶了點笑就被罵不檢點,沒了丈夫的女人哪里還有臉笑。這么多年,她都習慣了。
只是,看著婆媳倆這樣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王方氏心里驀然生出幾分不甘。她當然知道這婆媳二人口中的大好事是什么,但是她根本就不想要這份體面。她在王家飽受欺凌,整整五十年的時間,強撐著一口氣堅持著,就是為了親眼看著老虔婆進棺材。現如今老虔婆要拿她守寡之事為王家增光添彩?王方氏真不覺得這是什么大好事。
如果有那么一絲絲的可能,她當年都能掙脫這一家子無恥之人,奈何她命不好,婆家刻薄,娘家也不是什么好人,為了不養個吃白飯的出嫁女,愣是咬死了不許她和離,無人替她出頭,她這才蹉跎至此,如今還要繼續被王家敲骨吸髓,只要一想,王方氏就覺得心里憋悶得透不過氣來。
但是,這又能怎么樣呢?這就是她的命,即便她不想認,卻也沒辦法掙脫。
看著王老夫人那張刻薄面容上露出的喜悅笑容,王方氏眼中僅剩的那一點點微光,離大廳越來越近,便越黯淡,只差一點點,便要完全熄滅。
王老夫人婆媳二人哪里會考慮王方氏的想法,正做夢想著家族榮耀加身的美事呢。然后,興高采烈等著接賞賜的婆媳倆就被刺史夫人派來的嬤嬤一頓罵,“黑心肝的老東西,盡出些什么餿主意?以為你逼著兒媳婦守寡是什么大好事不成,還想要貞節牌坊?做夢!陛下說了,朝廷不愿讓寡婦守節,寡婦有意再嫁者,婆家不許惡意阻攔!”
謀劃了這么久的熟鴨子竟然就這么飛了,王老夫人一時間都傻了,話都說不圓,“這……”
“這什么這?我們夫人這回可要被你連累死了!大人也被朝中的胡閣老一頓罵,據說嘉國公也在朝中據理力爭,反駁了大人為你家請賜貞節牌坊的折子。一口氣替我們大人得罪這么多人,老夫人你可真是好本事!”
王老夫人在家里說一不二,蠻橫無理又霸道,但在刺史夫人派來的嬤嬤面前卻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閣老什么的她這個老家伙也不懂,但嘉國公誰不知道?哪家地里沒種點紅薯呢?這可都是那位嘉國公的功勞!
聽說自己得罪了這么個大人物,王老夫人哪里還能穩得住,當即轉身拿著手中的拐杖就往王方氏身上敲,嘴里還厲聲咒罵道:“我打死你個喪門星!你這個有爹生沒娘養的破落戶,克夫克子的喪門星!留你在府上白吃白喝這么多年有什么用,盡浪費我的糧食了,還不若當年便讓你跟著我兒去了!”
那嬤嬤聽不得這話,對王老夫人這做派也十分看不上眼,嗤笑一聲嘲諷道:“得了,有你這么個刻薄祖宗在,天大的福氣你們王家也接不住。凡事人在做,天在看,這怕就是你刻薄人的報應,可積點德吧!陛下說了,朝廷律法,寡婦可以再嫁,也可自立為女戶,自己當家做主,真以為人家嫁進你們家,就成了你手里的狗,任由你打殺了?”
任意打殺良家子,那可是要抵命的。
王方氏雖然被刻薄婆母一頓毒打,但眼中卻又浮現出細微的亮光。和離?女戶?
王老夫人被刺史夫人派來的嬤嬤指著鼻子一頓罵,心中窩火,僵硬著臉送客,“有勞嬤嬤走一趟,我們王家的家務事,就不需要嬤嬤多嘴了!”
“你們家這點破事兒,岐州城誰不知道。真以為有塊遮羞布放在前頭,別人就不知道了?”
嬤嬤臨走前還啐了王老夫人一口,十分看不上這個刻薄老太太。
王老夫人差點被這嬤嬤氣得當場去世,不過禍害遺千年,她還是頑強地撐了下來,又將氣撒在王方氏身上,“沒用的東西,還不去樁米!”
樁米是個苦差事,晝夜不停,傷身又傷神,王方氏自打嫁進王家后,從丈夫下葬后便被王老夫人趕去一間偏僻的雜院,讓她日夜樁米。以王家的家底,根本就用不著兒媳婦做這樣的累活,不過是王老夫人故意磋磨人罷了。
王方氏能堅持到現在,也讓知道內情的人十分驚嘆。
殊不知,王方氏也是憋著一口氣,要和王老夫人比命長。
不過,聽了嬤嬤這番話后,王方氏又有了新目標。
她本就是意志極為堅定之人,王老夫人磋磨了她五十年都不曾將她擊垮,如今她找到了新的目標,自然也有辦法做到。
王方氏在王家雖然是備受折磨的存在,但幾十年下來,也經營下了自己的人脈。讓旁人替她出生入死當然做不到,但是幫她傳個口信,放她去角門見見親人還是可行的。
王方氏這時候倒有些慶幸,她那個眼里只有銀錢和面子的親爹已經去世,現在方家當家做主的是她大哥,雖然同樣愛財,對她倒也有一兩分維護之意。
王方氏便是利用了這一點,說動了她大哥為她出頭。
兩個月后,方家大哥帶著狀師將王家給告了,那狀師文采了得,將王方氏在王家所受的罪寫得異常生動,簡直如同眾人親身經歷了這樣的苦難一般,見者傷心聞者落淚,狀師將這訴狀念完,圍在外頭看熱鬧的百姓便開始抹眼淚,一邊哭一邊罵王老夫人,“這老夫人可真不是個東西!”
“就是,天底下磋磨兒媳婦的婆婆加起來都沒她一般刻薄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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