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深冬季節,天氣一日一變,愈發寒冷。 這一日清晨,白霜剛退,花果山一眾生靈抖著發冷的身子,從各個角落鉆出,開始漫山遍野的覓食。 厚厚的云層漸漸飄散, 金色的溫熱陽光揮灑而下。 水簾洞山頂,閉目端坐的姜原,緩緩吐出一口又長又直的白氣。 那白氣迎風一晃,化作一條扭動游蛇,時而口吐水火,時而發出金鐵般的嘶鳴,最后飄飄忽忽散作一團五彩云霞,融入陽光之中。 姜原睜開眼, 瞳孔閃過靈韻波紋, 隨即起身,面朝朝陽大海,迎著呼呼寒風,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七日了。” 姜原喃喃低語,轉過身,望向仙桃枝山谷。 花果山內最有靈機的地方,無疑是水簾洞,不過水簾洞內猴群活躍,不是清修之地,而另一個靈氣氤氳之地, 自然便是仙桃枝所在山谷。 金大王這七日,就在那山谷中悟道。 呼, 狂風涌現,裹起姜原縱下山頂, 在瀑布的震響聲中,向著桃苗山谷飛去。 風團掠過一處山嶺, 下方忽地響起喊叫—— “主人,主人, 俺知道錯啦,放了俺吧!” 狂風一頓,姜原現出身影,俯身一瞥,冷聲道:“我怎么聽到,你倆昨日還在對罵呢。” 只見那山頭上,雄壯的龍鱗身軀四肢攤開,以一個別扭難受的姿勢趴伏在灌木叢中,背上佇立著六尺高的土黃石碑,整個身子只有腦袋能勉強轉悠。 沾滿了雜草、白霜的狼狽腦袋,正拼命向上仰著,沖姜原叫道:“主人,俺沒和他對罵,是在和解,和解,俺倆今后必會齊心協力,共同侍奉主人!” 說著,那腦袋艱難的扭動,向另一邊的蜷縮身影, 大聲嚷道:“喂, 泥......敖赤,別裝死了,快說話,俺說的對不對?” 被墨線麻繩捆成一團的赤髯龍,也是滿身雜草,神色萎靡,聽到叫嚷,將腦袋從草叢中抬起,瞪了一眼那驢子后,望向空中的姜原。 那顆獨眼,充滿了復雜情緒,怨憤,敬畏,不甘,羞惱,自憐等等。 而這些情緒,姜原也看的一清二楚,他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與赤髯龍對視。 將這一龍一驢鎮壓在此七日,雖是懲戒,但其實,是在磨赤髯龍的性子。 等了半晌,赤髯龍始終不開口,氣的五千破口大罵: “死泥鰍,你啞巴了嗎,還不快向主人認錯!該死的,你想在這受罪,可別拉上俺......” 赤髯龍驀然怒吼:“閉嘴!你個畜生!吾乃堂堂龍子,再敢‘泥鰍’‘泥鰍’,我定與你同歸于盡!” 五千毫不畏懼,瞥了眼赤髯龍身上的墨繩,冷哼道:“俺怕你?你先能脫身再說吧。” 赤髯龍大恨,便要呲牙咆哮,姜原的冰冷聲音從天而下:“你倆既然還這么有精神,那就繼續待著吧。” “別,主人,別走!” 五千慌忙急呼,赤髯龍也面色一變,張口欲言。 然后那驢子恨恨瞪了眼赤髯龍,委屈的看著姜原:“主人,俺是真心知錯,保證不再犯了。這死泥鰍死硬著嘴不認錯,你繼續罰他便是,把俺就放了吧。 你看,俺被壓的身子都僵硬了,再壓下去,怕是都要長草了。” “才七日,又不是七年,”姜原冷笑,“擔心長草?放心,我會吩咐小猴幫你拔草的。” 說罷,用余光瞥了眼滿臉糾結的赤髯龍,姜原轉身便往桃谷飛去,“繼續在此反省吧。” “主人——” 五千的凄厲慘叫聲中,夾雜著一個弱弱聲音,“小,小龍知......錯。” “嗯?” 五千一頓,隨即大喜,拼命搖晃腦袋,一會兒沖赤髯龍吼叫“你大點聲!”一會兒又沖姜原呼喊“主人,死泥......敖赤認錯啦,快放了我們吧。” 姜原停下涌動的狂風,面無表情的俯視一龍一驢,“當真知錯?” “知錯,知錯。”五千連連點頭,那大腦袋攪得草叢亂顫。 赤髯龍伏下頭顱,悶聲低語:“小龍知錯。” “這次是七天,下次再犯,就是七十年!” 姜原冷喝,隨即在五千的討饒,和赤髯龍的俯首低頭之中,抬手召回禹王碑和墨線麻繩。 一片五彩神光閃過,土黃石碑飛起,墨線麻繩脫落,縮至姜原掌中。 “啊厄!” 那驢子興奮的昂首嘶鳴,卷起云氣沖天而起,在云層中肆意翻騰,放聲長嘯。 恢復自由的赤髯龍,也是難耐欣喜,本來也想去那蒼穹之上遨游天際,可惜被五千搶了先,哼了一聲后,擺動龍尾,在山嶺群峰間穿游、長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