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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洛寒見霍景瀟要走，連忙拉住他：“景瀟，我只有一個問題，想要你告訴我。”

    他說話的時候，心頭都在輕顫，緊張、害怕知道事實(shí)，卻又瘋了一樣想要知道：“小染為什么被你們帶走之后，沒有馬上做角膜移植手術(shù)？她這十年，又是怎么過來的？”

    霍景瀟聽到這個問題，臉上的表情微微恍惚，他的聲音變得有些輕：“夜洛寒，家里有多疼她你在霍家二十幾年應(yīng)該知道。她雖然輩分上是我小姑姑，但是，我一直都當(dāng)她是我的親妹妹，但是你知道這十年她是什么樣子嗎？”

    他說著，拿出手機(jī)，打開了一個相冊：“這些照片，我一直都存在手機(jī)里，就是為了提醒我自己，你到底欠了她多少！那個追殺令，要不是靜染拜托我妻子求我，我會讓它存在到你死為止！”

    夜洛寒接過手機(jī)。

    十年前的照片，像素還有些低，可是，他看了一眼后，就差點(diǎn)沒了繼續(xù)看下去的勇氣。

    畫面里的真的是他的小染嗎？

    她睜著眼睛，眸光呆滯，頭發(fā)干枯，亂蓬蓬的，好似鳥窩。

    她的衣服也有些臟，她不管不顧，就那么坐在霍家老宅的那片小竹林地上，那樣的她，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記憶里，她從小就愛干凈，也很愛美，裙子上滴了一滴油都要馬上換下來。

    而此刻，她的頭發(fā)上甚至有一片枯葉，臉也臟兮兮的，嘴唇干干的，懷里不知道抱了個什么。

    “夜洛寒，她這十年就是這么過的。”霍景瀟看著遠(yuǎn)方：“我們剛剛接到她的時候，她還比較清醒，我們要帶她做角膜手術(shù)，她說她瞎了眼，就該是這個樣子。如果我們給她做，她就把眼睛摳下來！”

    夜洛寒身子狠狠一顫。

    “之后，她神志越來越不清楚，怕光、怕水，不愿意洗頭洗澡，我們靠近她都會嚇得尖叫。”霍景瀟說到這里，只覺得喉嚨堵得厲害，他紅著眼睛看著夜洛寒，一字一句艱難地道：“她又瘋又瞎過了十年！”

    一瞬間，夜洛寒好似被抽掉了靈魂，他后退兩步，跌坐在雪地里。

    “夜洛寒，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比我大一歲，我也一直當(dāng)你是哥。但是，她更是我親妹妹一樣的存在！”霍景瀟幾乎是吼出來：“不論你是不是受害者，但是，你誤會她、讓她痛苦了十年，你要我怎么原諒你？！你要霍家如何接受你？！”

    此刻，天空又下起了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雪花，霍景瀟來回走動，似乎是在平復(fù)情緒，許久，他才轉(zhuǎn)過身，丟下一句話：“她對我說，她已經(jīng)放下了。”

    說著，霍景瀟拿了自己的手機(jī)離開。

    冰涼的雪花落在夜洛寒的臉上，他看著灰色的天空，仿佛看到了她那地獄般的十年。

    有眼淚瘋狂落下，他翻了個身，將臉埋在雪地里。淚水和融化的雪融為一體，他痛苦地呢喃：“小染，對不起，對不起……”

    霍景瀟在入口站了一會兒，這才回到婚禮現(xiàn)場。

    賀晚檸見他身上還有泥，不由過去，給他拍了拍西服：“怎么弄這么臟？就好像在雪里滾過一樣！”

    霍景瀟直接將冰涼的西服外套脫了，伸臂將賀晚檸抱在懷里：“寶寶。”

    “嗯？”賀晚檸發(fā)現(xiàn)霍景瀟的手臂在顫抖：“景瀟，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我能幫你嗎？”

    “沒事，陪著我就好。”霍景瀟說著，埋頭在賀晚檸的肩窩處嗅了嗅，輕聲道：“幕后那個人，應(yīng)該很快就會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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