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有晚自習，卓越和胖子都懷揣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而快速地進入了學習狀態，卓越刷刷刷地做著數學模擬卷，胖子也做著不知從哪淘來的練習題，不同的是，卓越隔一段時間或者思路不暢的時候會往某個方向瞄上兩眼然后重新埋頭苦干，而胖子，則是隔一段時間傻笑幾句，完了又重新做題，周而復始。

    卓越一張卷子做完，對完答案，改正錯題，弄懂遇到的新題型，然后抬頭一看，教室里居然零零散散還有不少人，卓越不知道是自己效率提高了還是同學們更加刻苦了，無聊的等了一會，無奈又拿起一套英語模擬試卷開始做起來，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田菲菲在喊：“卓越，走吧，很晚了。”

    卓越送給田菲菲一個甜甜的笑容，簡單收拾了一下兩人開始鎖門走人。

    沒走一會卓越就發現了田菲菲的異常，有幾次都欲言又止，卓越干脆開口：“菲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對我說？這么熟了還害羞，莫非是想非禮我？”說完還裝出一副好怕怕的樣子。

    田菲菲有點無語，有點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瞎了眼，喜歡上這么的無賴，定了定心神，下定決心開口道：“卓越，有件事我猶豫了很久，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也不知道怎么對你說，但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告訴你，哪怕你知道后會離我而去。”

    卓越一聽這么嚴重，也嚴肅起來了，拉起田菲菲的手，問：“怎么了？有什么事盡管說，菲菲，不管怎樣，我都不會離你而去的。”

    田菲菲任由卓越拉著她的手，說：“明年高考結束，我家會安排我出國留學。”卓越懵了，猶如遇到晴天霹靂般呆住了，頭腦一下失去的運轉。

    田菲菲看著卓越的樣子，著急喊了兩聲，還晃了晃，幾秒鐘后，卓越回過心神，苦笑道：“一定要去么？不去行不行？”

    田菲菲沉默幾秒說：“去年暑假剛分文理班的時候，父母想找關系把我調重點班去，我拒絕了；去年年底我爸媽相繼調到市里工作，他們想讓我轉學到市里，我又拒絕了，但這回，我知道拒絕不了，為了讓我出國，我家人已經耗費了大量的心血，好幾年前我家就在為我出國留學做準備。”

    卓越聞言沒有吭聲，仰天望著天，心里痛得厲害，他終于又一次品嘗到了將要失去愛的痛苦，上一次，在上輩子。

    田菲菲心疼地反握著卓越的手，說：“卓越，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也太貪心了，當初我只想著，就要出國了，連一次戀愛都沒談過多遺憾啊，于是就想著找個人嘗試一下愛情的滋味，然后就找到了你，我光顧著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卻沒考慮到，這對你來說，太不公平也太殘酷了。”

    卓越將田菲菲擁入懷里，說：“菲菲，不怪你，我不僅一點都不怪你，還很感激你，感激你能看上我，感激你能陪我度過枯燥的高三生活，也感激你給我帶來的每一份快樂。”

    卓越說完稍稍松開懷里的佳人，雙手捧著田菲菲的臉，凝視著她的雙眼，說：“你不用自責，我的人生閱歷告訴我，如果改變不了未來，那就珍惜當下，還有半年時間，我要把每一天，當成世界末日就要來臨一樣來愛你，寵你，一定讓你帶著一份美好的記憶離開。”

    田菲菲的淚水在這一刻再也忍不住了，主動撲在了卓越的懷里，嗚嗚地哭了起來，將卓越的外套打濕一片......

    卓越將臉緊貼著田菲菲的秀發，貪婪地聞著她的發香，右手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后背，等田菲菲哭聲小了幫她擦去淚水后問道：“難怪你英語好的變態，是為了考托福還是考雅思？準備去哪個國家？”

    田菲菲：“m國，托福考試今年暑假就已經過了。”

    卓越對留學的事也了解得不多，又問道：“我一直以為要上本科以后或者本科畢業才能申請出國留學的，你準備什么時候走，高考完了就去？”

    田菲菲說：“高中就可以開始申請，一旦申請通過高中畢業后就可以入學，不過m國大部分學校要直接申請的話除了托福考試成績還要各種標準化考試成績。”

    卓越又想到了另一個可能，說：“我先申明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說，假如你申請沒通過呢，那是不是意味著你不用去了，畢竟你除了英語，其他科目成績也就一般。”

    田菲菲：“我其實現在也希望申請通不過，可是我小姨在賓夕法尼亞的pzb大學當教授，今年托福考試過了她就在開始幫我申請他們學校了，同時，她還幫我申請了好幾所學校，用她當時的話說，憑我的語言成績和我爸提供的高中成績單，再憑她在那邊混了這么多年人脈，閉著眼都能讓我申請成功，區別就在于上名校還是一般的公立大學。”

    卓越失望了，他明白，人脈關系在這個世界哪個地方都是相通的，田菲菲家有這個得天獨厚的條件，她自己又爭氣，想不出國都難了。

    不過卓越沒有將失望表露出來，反而鼓勵說道：“相對而言，你已經比絕大多數的人要幸福很多，最少你過去以后不會孤立無援，勇敢一點，堅強一點，我會陪你走過最后的高中生涯。”

    頓了頓，又問道：“申請結果什么時候出來，那你是不是會考考完畢業證一拿就可以出去，連高考都不用參加了？”

    田菲菲：“大概明年3月份到5月份結果都出來了，高考我肯定要考，不說為了申請簽證，只為了多停留一會。”

    卓越聽懂了她的弦外之音，又把她緊緊的擁入懷里，久久不肯松手。

    過了好一會，卓越才依依不舍地松開田菲菲，將她送回女生宿舍，自己則失魂落魄地走回宿舍，久久不能入睡，原本他還計劃著跟田菲菲考同一個學校，至少考同一個城市。

    原本他還憧憬著，大學以后想辦法多賺點錢，然后到校外買房或者租房，和田菲菲一起快樂的滾床單、一起溫馨的生活，可這一切，都隨著今晚田菲菲的一番話化作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