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似曾相識

    下課鈴聲又響了，老師走了以后，教室又恢復了一片嘈雜，胖子從兜里掏出來一包芙蓉王，拱了拱卓越：“走，抽煙去？”

    卓越想了想，點點頭，跟著胖子去了廁所，兩人一邊小便，一邊吞云吐霧。胖子對卓越試探道：“書我明天真還了啊，你確定不看？”卓越點頭道：“你還吧，抽完沒，抽完走了。”胖子也不在意，他了解卓越就像了解自己的左手一樣，他根本不信卓越會是塊學習的料，打架、泡妞、打游戲才是卓越擅長的領域，最多幾天就會原形畢露......

    卓越回到座位，開始找數學課本，他已經決定了，先數學課本從頭到尾認真學一遍，每學一章先刷課本上的練習題，課本學完后，就開始買高考模擬卷，每天刷一套，英語，也要花時間，每天讀課文，記單詞，至于其他課程，上課聽聽就行了，明年再花時間突擊復習復習一下文綜，不管怎么樣，努力一回，至于結果，交給老天吧......

    時間過去得很快，轉眼間，已經開學半個月了，這天快下晚自習的時候，胖子準備喊卓越，跟他說點事，但手停在半空中，猶豫了一下，收了回來，胖子對卓越的半個月來努力看在眼里，態度也從最開始的不屑、好奇逐漸變得有些麻木了。

    最開始幾天，還經常用小說、網吧包夜，游戲廳啥的來誘惑一下卓越，以期待卓越回到學渣的隊伍中來，可是后來發現毫無效果的時候，胖子只能期待月考了，沒錯，一個學渣期待月考，不為了證明自己有多厲害，只為了證明卓越的努力毫無效果。

    卓越對胖子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這會他正咬著筆頭，對著課本后面的一道練習題絞盡腦汁，這半個月，卓越的主要精力，除了早晚學英語，其他基本都花在數學上了，從高一數學開始，集合、函數、數列......從每一章，每一個知識點開始，先學基礎知識，然后做練習題。卓越承認自己想當然了，難，真的太難了，有兩次差點想放棄躺平了，倒不是說卓越沒有數學天賦，畢竟他中考數學差一分滿分，而是有些初中的知識他都忘了，想從頭學起，談何容易，不過，卓越還在咬牙堅持，為父母、更為了自己，人這一輩子，出去混，總要有點驕傲的資本不是？

    叮鈴鈴鈴......下課鐘聲響起，卻絲毫沒影響卓越繼續啃題，他是寄宿生，最近他已經習慣在教室待到熄燈才回宿舍睡覺。胖子看著卓越，又猶豫了一番，咬咬牙，還是沒忍心打擾卓越，背著書包往外走，他是走讀生，每天都得回家睡覺。

    胖子忐忑不安地推著自行車走在路上，因為他今天收到消息，隔壁班的羅子強要修理他，起因，是因為胖子前兩天冒天下之大不韙給隔壁的班花寫了封情書......

    “老子寫我的情書，關他鳥事，還修理我？真特么的咸吃蘿卜淡操心。”

    胖子越想越氣，又有點害怕，想回去找卓越壯膽，但轉頭一想，萬一消息是假的，還不被卓越這賤人笑死？唉，也是中了邪，寫什么情書，人家校花憑啥能看上他？憑他一身肥肉？

    一中校門口拐彎處，胖子看到不遠處的羅子強和他身邊七八個人，腿肚子一陣哆嗦，立馬一陣后悔，早知道還是把卓越喊上，卓越可是整個高三混子里面，最出名的幾個人之一，憑他的面子，應該不會挨打。

    這時候，羅子強已經看到胖子了，把手里的煙一彈，一招手，一群人向胖子靠過來。“郝智超，聽說你前兩天給宋佳寫了封情書？”胖子心里一虛，但嘴上依然很硬：“是又如何？我給她寫情書，跟你有什么關系？”

    “啪”！胖子臉上挨了一耳光。

    羅子強打完胖子，依然不解氣，反手又給了胖子一耳光并指著胖子的鼻子罵道：“全校誰不知道宋佳是老子看上的馬子？你特么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也敢打她的主意，我告訴你，以后再敢打宋佳的主意，老子把你腿打折了，聽見沒有？”

    胖子生氣地捂著臉，低著頭，沒敢吭聲。羅子強看著低著頭的胖子，以為他服軟了，帶人走了，畢竟在校門口，有點太扎眼了。

    胖子用冒火的眼光盯著這群人走遠，扶起地上的自行車，咬牙罵道：“狗日的，給老子等著......”

    第二天早讀，卓越抱著英語課本一邊讀課文一邊記單詞，因為太投入，胖子來了也沒發覺。胖子從書包掏出來一個黑色塑料袋，拱了拱卓越，遞給他。卓越詫異地接過來一瞅，兩條芙蓉王，卓越更詫異了，問：“幾個意思？”

    胖子低聲將昨晚挨打的來龍去脈說了一番，末了來一句：“我也不認識誰，就認識你，希望你在看以往的情分上幫我報仇。”

    卓越一陣恍惚，一段塵封的記憶涌上心頭，重生半個月，一心撲在學業上，都忘了他當年的“江湖地位”了。

    胖子看著卓越半天不吭聲，以為他閑東西少了，說：“這煙只是給你平時抽的，事后必有厚報，包括后面需要請客吃飯我也包了，絕不會讓你破費。”

    卓越回過神來笑道：“煙你拿回去自己抽吧，我都準備戒了，你小子有種，校花你都敢泡？泡到手沒？”胖子連忙叫屈：“泡到了挨打我也認了，關鍵人家鳥都不鳥我。”卓越聞言笑了，要不是在早讀，早就笑出聲了，忍得很辛苦。

    胖子看到卓越笑得肩膀都在抖，急了，說：“媽的，我就知道你會笑我，你就說，幫不幫吧？”卓越收住笑，說道：“早讀結束跟我去找他，一會我讓你還他兩巴掌，你敢動手么？”胖子回道：“當然敢。”“行，早讀完了喊我。”卓越說完，抱著英語書又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