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禍事-《錦瑟》
第(2/3)頁
布片人道:“咕嘟咕嘟。”
青衫男人皺皺眉,說道:“我本以為上回的話他聽進去了,想不到時隔一年,他對那個人還真不是一點半點的執著。辦大事的人,怎能為這一點若有若無的私情絆住?”
布片人高高地飄起來,仿佛一面升起的旗子似的迎風招展,說道:“咕嘟。”
青山男人嘆道:“這回再不能叫魔君歸位,只怕顏大人那里,下官要交代不過去了。”
布片人居高臨下地低下頭看著男人,這動作對它來說有些困難——鑒于他好像沒有脖子。
男人的目光在晨曦中明滅不定——這江山綿延起伏,橫亙萬里,汗青歷歷,然而那些個金戈鐵馬、會臨絕頂的日子卻一去不復返了。每個人都知道盛衰之道,更迭之始乃是自然之理,然而輪到自己真的站在這個時代的邊緣,去沒有人愿意承認。
苦讀詩書,或者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不就是為了一展胸中抱負,不負平生所學么?哪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沒有挽大廈于將傾的夢,哪個金榜題名時不抱著出將入相的念想,圣人流傳幾千年的教誨,無不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有時候圣人是對的,有時候圣人也會扯淡,可誰也不會愿意承認自己就是那些個被扯了淡的倒霉鬼。
曾經支撐起這片江山的是三大教宗的密約,是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而今行至末路,堂堂朝廷命官,竟也有一天要和十八層地獄下面撕開地縫爬上來的魔物為伍了。
布片人像是一片落葉似的打著轉地落在了男人面前,男人抬起頭看著它,思量了片刻,忽然問道:“我聽說你在這里為了你家主人,殺過一個人?”
布片人口中急促地“咕嘟”聲響了起來,任誰聽了都覺得這是一壺熱水燒開了,誰知這男人竟是天賦異稟,側著耳朵仔細傾聽,好像竟從他那冒泡的嗓子里聽出了各種意思來一樣,伸手壓下他的聲音,說道:“我知道那件事,后來被你家主人攔住了,恐怕還賣了個便宜給那姓施的小子。”
男人瞇起眼睛:“我這幾日暗中走訪海寧郡,施……無端,這年輕人不簡單啊,既然如此,便更不能留著他了。”
布片人“咕嘟”一聲,似乎有些猶豫,它黑漆漆的身上伸出一只黑漆漆的爪子,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一般,去抓男人的衣角,男人回過頭來看著它,側頭笑了笑,問道:“怎么,你又猶豫了?怕你家主人責怪?”
布片人也不煮開水了,拽著他的衣服角不撒手,男人終于搖搖頭,說道:“他會想明白的。”
隨后掙脫開小黑爪,大步往山下走去,口中喃喃自語道:“這年頭,人反而不如這些個單憑本能的小怪物們心地純良些,唉!”
他仿佛是為了驗證這句話一樣,便這么一邊傷春悲秋,一邊心里策劃起了陰謀詭計。
海寧郡中,顧將軍大婚的喜慶還沒散去,羞羞答答的新娘子還沒學會如何和丈夫那些個五大三粗混不吝的朋友們說話相處,便出了一件事——一種古怪的病癥在城中慢慢地蔓延開了。
一開始只是一些個老弱病殘陸續染病死亡,城中喪事變得多了起來,然而也眾人也沒有特別地把這個當回事,畢竟乍暖還寒的時候,對身體不好的人來說總是不好熬過去的,后來慢慢地街上流浪漢的尸體開始多了起來,乍看像是凍死的,然而雪已經開始融化了,到了七九的天氣,海寧又在南海,實在已經說不上冷了。
有一個仵作起了疑心,檢查了尸體,這才發現,尸體的內臟和骨頭竟都是黑的。
就在他還沒能分辨出這是一種怪病還是中毒,才剛把這件事報告上去的時候,這名仵作開始覺得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他仿佛極快地便虛弱了下去,每日里走幾步都要開始喘,站得稍微猛一點便頭暈眼花。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天长市|
克拉玛依市|
美姑县|
新丰县|
绥宁县|
常山县|
南投县|
永德县|
昭觉县|
莆田市|
华宁县|
河北省|
中江县|
灌云县|
雷山县|
临西县|
德安县|
万载县|
静宁县|
扶余县|
新野县|
保山市|
黔江区|
怀安县|
清水河县|
金乡县|
岳池县|
元阳县|
新津县|
乌兰浩特市|
剑河县|
香河县|
河东区|
华坪县|
公安县|
东至县|
大荔县|
沅江市|
莱芜市|
津南区|
南丰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