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大婚-《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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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無端一開始還人似的替顧懷陽到門口接來往賓客,文鄒鄒地與觀禮賓客們寒暄,安排禮單和坐席,一板一眼。言行舉止無不恰到好處,迎來送往,看起來十分拿得出手。
現場衛隊,司儀,大禮小禮,也都面面俱到,無一缺漏,秩序井然。
自顧懷陽率紅巾軍進駐海寧,已經一年半的光景有余,這里仿佛形成了新的利益圈子——當地的大茶葉商人、地主、商會,朝中的督軍以及其一行副官,乃至于湖陽來客,無不牽牽連連,紛繁復雜,像是一張巨大的網——而織起這張網的,便是施無端。
他費盡心機織出這樣一張網,動一條鏈,則不止一方損失,叫海寧一個郡鐵桶一般地成了一灘旁人看不穿的渾水,這些日子無數次拆東墻補西墻,竟也難為他補得絲絲入扣天衣無縫。
這些事別人或許不大清楚,顧懷陽確實知道的。于是當天身披喜袍的顧懷陽真心誠意地敬了他三杯酒,當著許多人的面,并未說什么,只是百感交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算是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了。
等到新娘子送入洞房,新郎在外敬酒,酒過三巡,天色既晚,各路賓客基本都已經散去的時候,這些個被拘束了一天的人才露出原型,合著伙地鬧起洞房來。
先是陸云舟守在洞房門口,腳底下放了一排酒壇子,雙臂抱在胸前,臉上難得露出笑容,說道:“要打此路過,喝干這些酒!”
顧懷陽險些被他們灌趴下,情急之下形象全無地爬了窗戶,一進門便瞧見李四娘守在一邊,笑容促狹地說,她已經將紅棗桂圓花生蓮子都藏進新娘的喜服里了,得叫全找出來才許入洞房。
孟忠勇便應景地帶著夏端方的三個小徒弟爬上了房頂,將瓦也給揭了下來,趴在那看,手中還拿著一個碗,邊瞧邊起哄唱十八摸。只聽那曲調悠揚渾厚,唱詞猥瑣有趣,三個小子正是半懂不懂的年紀,便跟著一句一句地學了起來,只把醉得神志不清的夏端方氣得脫了鞋往房頂上扔,非要將這幾個不孝徒弟砸下來不可。
施無端則默不作聲地拉著白離,帶著陸露,拿著一把小錐子,干凈利落地幾下,便將窗戶鉆了個洞,一本正經地對只有他半截腿高的小女孩說道:“六叔給你變戲法,好不好?”
陸露純真地看著他,重重地點點頭。
只見施無端從袖中掏出了一個不知是什么材質編的小耗子,念了句咒,手指尖一點,耗子便渾身躥起火花來,活像一只活動的煙火,然后跐溜一下,順著被他鉆出洞來的窗口鉆進去了,施無端好整以暇地抱起陸露,一同興致勃勃地觀看火耗子大鬧喜房。
新娘子好歹是個郡主,一直是養在深閨的,何曾見過這樣的流氓陣仗,坐在床邊簡直手足無措,一雙水蔥似的小手拼命地捻著衣角,顧懷陽也被他們鬧得有些尷尬,正在十八摸的歌聲中踟躕不前,只聽腦后有什么東西破風而來,一回頭,正瞧見那施無端放進來的火耗子歡天喜地地撲向他。
顧懷陽酒都差點嚇醒了,穿著絆手絆腳的新郎喜服左躲右閃,大著舌頭怒罵道:“施小猴,你都壞出圈去了!”
眾人一陣大笑,陸露轉過頭,眨巴著大眼睛奶聲奶氣地說道:“六叔,大伯罵你了。”
正這當,火耗子忽然分裂開,變成了三只,從四面八方包抄而至,李四娘早已經從里面脫身出來。在眾目睽睽之下,顧懷陽避無可避,腳下一絆,便直直地向床邊坐著的新娘撲了過去,把新娘給嚇得尖叫一聲,喜帕這么被顧懷陽一帶,給生生地揭下來了,露出一張雖花容失色、卻依然清麗可人的臉。
三只火耗子在顧懷陽腳底下爆開,房中放起了煙火,好不熱鬧,只聽“噼里啪啦”一陣響,也不知那火是如何做的,只燒男的不燒女的,只燒衣服不燒人,活活燎去了顧懷陽半條褲子,待得煙花落幕,他便赤/裸著半條腿,整個人壓在新娘子身上。
四下一片叫好聲,施無端非常淡定地掐準時間,伸出一只手遮住陸露的眼睛,好整以暇地說道:“沒有,你大伯說反話呢,他的意思是謝謝我。”
顧懷陽惱羞成怒地一把拉下床幔,遮住眾人視線,里面傳出一聲怒吼:“都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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