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廉頗聽了平原君之言,想要解釋一番,卻又不知該如何訴說才能不得罪于平原君。 終究在趙括壓迫式又有些期許的眼神下,廉頗還是回應道:“末將所言之‘一旦有事’,非指韓國之輩!乃是代地或是上黨,一旦崩盤或是主力被牽制,我軍腹地之中缺少機動兵力作為第二道防線,于是偌大的趙地,除了邯鄲城,便任由敵軍馳騁了。” 趙括將廉頗終是將自己的擔心完整地說了出來,也不諱言,直接說道:“當然還有一種情況,便是我大趙內部出現問題,由于邯鄲無兵,故而無力快速平叛,導致局勢糜爛。” “這......”平原君有些迷茫地看著趙括。 原以為將周遭護得如鐵桶一般周全,便能安心發展內務,卻不想有如此嚴重之破綻。可既然我王想得如此深遠、如此透徹,比之廉頗還要清晰明了,為何還要如此布置?豈不是......自相矛盾哉?想著想著,兩只迷茫的眼睛便盯上了主位上的趙括。 而廉頗卻一臉果然如此的模樣。果然,我王早知其中厲害,卻依舊如此布置,必有其深意也!于是目光炯炯地看著趙括,期待著趙括的答案。 趙括看著盯向自己兩人,笑著回答道:“寡人非不知其中兇險也!然,長平一戰,我國軍力損之大半,與燕軍大戰,軍力再去其十之一,地闊而兵不足,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也。” 平原君聞言,對趙括一禮道:“我王若是身體無恙,不若將攻遼東之事暫緩兩年如何?將燕北之軍撤回泰半,以拱衛邯鄲并作機動之兵力,待屯田起效,而少年成長,不出三兩年,我軍軍力即可恢復,待其時在圖遼東不遲。” “晚矣!”廉頗說道:“末將歸來之時,李牧已經率兵深入東胡,如今恐怕已經與東胡交戰正酣。兩軍交戰,不可輕撤也。” 趙括點點頭,說道:“不僅如此。征伐遼東乃增國力之策也,此為與秦之角力關鍵所在,早一日在遼東屯田,吾大趙便早一日有抗秦之力,故國內雖或有所患,不可輕動遼東之策也。” “那該如何是好也!”平原君有些不解地問道,總不能明知有所疏漏,卻不去堵吧!兵者,國之大事也,不可寄托于運氣也。 廉頗也繼續看向趙括。 “事有輕重緩急,所謂破綻亦為時局所限。”趙括不疾不徐地說道:“所謂外部之威脅,無論強秦或是胡人,為糧草出兵當在秋日之后,故至少半年之內,吾等之主要矛盾在于國內世家大族與新政推行之矛盾。而寡人增兵之法亦在其中!” “世有陰陽,月有圓缺。陰陽并濟,方得全也,而為政者,既要有懷柔之策,亦需鞭策之利。”趙括繼續說道。“今有呂卿傳寡人懷柔之策,而寡人手中還需驅策之鞭,以備不時之需。” “燕平君!”趙括直起身對廉頗說道。 “末將在!”廉頗趕忙雙手抱拳應諾道。 “可愿為寡人手中之鞭哉?”趙括朗聲問道。 “愿為我王牽馬墜蹬!”滿臉通紅的廉頗很快答應道。 “三千陷陣營,八千羽林衛!寡人將邯鄲精銳悉數交于卿之手中!待呂卿歸來之后,卿便帶著此大軍,隨呂卿往各地巡視新政之推行。 若是配合新政者,自有呂卿出面安撫,或許其在當地鹽鐵茶等通商之權,或賜其財貨爵位之賞,以補其虧。新政施而健仆勞力等自出也,而將軍則可留一校尉,緩緩征兵可也。” “諾!”廉頗直起身子應諾道。 趙括擺擺手示意他坐下,隨即繼續對著廉頗細細囑咐道:“旦有不服新政,乃至聚而抗政者,便需將軍出馬!寡人之意者,誅其首惡,而收其豪奴健仆,并其任俠門客人等,或千人或二千為一軍,可發往上黨屯田,或發往代地抗胡。而兩地者,以二換一或者三換一,換來各地精兵充實大軍!” “如此一來,若是推進順利,秋收之前,將軍當能拉起一只不少于五萬人的精銳之師。以此為第二梯隊,不論應對哪方面之威脅,皆足矣。”趙括總結道。 “彩!”話音剛落,廉頗便在一旁喝彩道。在兵力短缺的基本面下,敏銳地捕捉到半年的真空期,從而以時間換兵力,更以新政促征兵,可謂是最好的辦法了。 相較于一臉興奮的廉頗將軍,平原君似乎覺察到其中似乎有哪些地方不太對勁,可是仔細一想又分析不出那不對勁,只得將疑心按下,與廉頗一道稱“諾”。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