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正月初三,一年未曾下雪的邯鄲居然在春日里下起了雨夾雪,無情的倒春寒將人們的行動緊緊束縛,雨雪砸落地面的噼啪作響之聲更成了還沉浸在節日喜悅中的人們最好的借口。 只剩討生活的人兒,守著熙熙攘攘的攤位,吆喝著大街上三三兩兩的行人。 若非生活所迫,誰愿在這節日未盡的糟糕天氣里奔波忙碌呢? “啊!我也不想啊!”趙王括在心中怒吼道! 王宮之外,趙王括正乘著一輛樸素的車輦,在趙啟等人的護送下,悄悄出宮而來。 不多時,車輦來到了一座不算豪華的宅院之前。 “我王!”趙啟湊近了車輦說道。 趙括撩開簾子,問道:“到了么?” “到是到了!”趙啟有些為難地說道:“可是大門緊閉,門口更是懸掛有‘謝絕訪客’之木牌。吾等如何是好?” “敲門吧!”趙括說道,隨即放下簾幕,靜坐車輦之中。 “諾!”趙啟應諾道。 “砰......砰......”穿過綿綿雨雪,趙啟敲門之聲傳到了趙括的耳中,隨即微風開了馬車側方的小簾,一雙眼睛透過縫隙正盯著門口。 “不會跑了吧!也太快了吧?”趙括心中有些打鼓道。 隨著吱呀的一聲,側門緩緩露出了一個空隙,一名家丁緩緩探出身子,也沒有豪門奴仆的架子,反而對著敲門的趙啟便是一禮,抱歉地說道:“這位客人,萬分抱歉,我家主人病重不便見客。客人若有事宜,可留下帖子,好叫小人回稟主人。” 趙啟也是回禮道:“我家主人欲拜見都平君!還望通報一聲!” “客人見諒,實是我家主人病重,不便相見!”府中之人再次道歉道。 碰了個軟釘子的趙啟,卻也無可奈何!若是對面蠻橫無理,倒是好辦了,可是人家有禮有節地回應,除了病重其余一概不論,倒是讓趙啟一身的肌肉無處施展,總不能因人家病重不能相見,就打將上去吧! “門房請稍候,吾去去就來!”趙啟打了個招呼便往車輦奔去。 這邊府中的門房倒也不惱,就靜靜地等著趙啟的回話。 而坐于馬車之中的趙括,已然洞悉了全程,趙啟甫一歸來,不待其匯報,趙括便遞出了隨身的一枚虎符,說道:“將此物交給門房,讓他轉告都平君‘心病還需心藥醫!’。” “諾!”趙啟雙手接過虎符,隨即又往門房而去。 “我家主上請門房將此物轉交都平君,并請轉告都平君‘心病還需心藥醫!’”趙啟雙手遞過虎符,對著門房緩緩說道。 “小人這就去!”門房雙手接過虎符,心中大駭然,只得小心地回應道,隨即躬身退回府內。 人退,門關。 寂寥的府門前瞬間安靜了下來,只有不知好歹的雨雪順著屋脊緩緩流下,又在屋檐角落狠狠栽落,“滴答”一聲匯合在一灘水跡之中,再分不出哪滴是雨,哪塊是雪。 忽然間,馬兒似乎受到了什么繞道,希律律地打起了響鼻。 接著,都平君府邸的大門紛紛“吱呀作響”,中門、側門依次大開,都平君田單雙手捧著虎符,率著府中老少,前來迎接。 “微臣田單,率闔府人員,恭迎我王!我王萬年!”田單雙手高舉虎符,拜倒在地說道。身后眾人也是齊齊拜倒。 馬車之內趙括稍稍整理了心緒,隨即下車,三步兩步走到田單面前,一邊雙手扶起田單一邊朗聲說道:“都平君請起!諸君請起!” 待其起身,趙括繼續說道:“寡人巡視邯鄲,路過愛卿府邸,一來前日朝上未能見到愛卿,今日算是給愛卿拜個年吧;二來寡人口渴難耐,想來愛卿府上討杯水喝,不知愛卿可方便?” “方便、方便!我王請!”田單趕緊回道。雖然不知趙括此來為何,但肯定不是嘴上說的順路。但聽其語氣,卻也沒有什么惡意,不管了,先請進去再說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什么禍呢?這還要從趙括之父趙奢與田單論戰講起。 當年,閼與之戰后,田單曾與趙奢論兵。 田單認為兵士數目不是越多越好,因為兵士數目多會影響國內農耕,造成糧食供應困難,是“自破之道”,因為古代帝王的兵力不過三萬,便可令天下諸侯臣服。 但趙奢卻認為古代天下分為萬國,最大的城不過三百丈,最多的人口不過三千家,用三萬兵攻或守,對將帥來說沒有困難。可是當時存世的,只有戰國七雄,千丈之城,萬家之邑可謂比比皆是。以三萬兵野戰未可言必勝,圍城更加不用指望。必須具有十萬、二十萬兵力才足夠“服天下”。 一邊要精兵簡政,發展農業;一方要積極備武備戰,先武后農;于是,政見不同的兩人從此隔閡甚深,田單認為趙奢窮兵黷武,不恤民力,而趙奢認為田單思想保守、頑固,缺乏對現實世界的認知與理解。 一時間,二人代表著兩股勢力,在趙國朝堂上交鋒不已。 然而隨后的伊闕之戰、長平之戰無不表明,趙奢的想法才是對的,沒有強力的武力作為保證,再多的糧草不過是在增加敵人的繳獲而已——“國雖大,忘戰必危!” 隨即各懷心思的一行人進了都平君田單的府邸,而趙括與田單二人單獨來到了大廳之中。 雙手捧著虎符的田單,剛想將虎符遞還給趙括,卻又被趙括給打斷了:“聽聞都平君身體不適?如今可還好點?” 田單都無語了,不是你讓人帶的話嗎?怎么又問起自己的身體了!自己身體是怎么回事你還不清楚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