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等等,他使的是棍,沒使刀,這滿地的刀口齊整的章魚片是哪兒來的? 還沒等他細(xì)究出什么名堂,面前碩大的章魚腦袋忽然劇烈一抖,急急往旁邊掠去。 啪—— 一條齊根而斷的觸手從天而降,卷著密集的水泡摔在他跟前,還在抽搐。似是有預(yù)感,他倏地抬眼,一道敏捷的黑影悄無聲息地從背后躍上來,鬼魅般立在了肥膩碩大的章魚腦袋上。 徐遲居高臨下,手執(zhí)鋒芒蹙著眉,冷白的面容如索命羅剎鬼。他的眼睛那么冷,手里的刀也冷,量誰被盯上后都沒把握能從他手里逃出生天。 但下一秒,羅剎鬼忽然笑了一下。 周岐怔住了。 那略顯笨拙和局促的笑容顯然是刻意擠出來的,仿佛在討好地打招呼,好巧,你也在。 這是改變。 以前的徐遲不會用笑去迎合,哪怕只是機械地牽扯幾根面部神經(jīng),他也懶得去做。 但他剛剛確乎是笑了。 事實是,徐遲在改變。 哪怕只是一點點。 周岐再次被這個男人的魅力準(zhǔn)確命中,心動的感覺如此強烈,使人頭暈?zāi)垦!? 剛涼下去的血又轟地飆上來,在顱腔內(nèi)沸騰。恍惚間,周岐差點就繳械投降,他想,不愛又怎么樣呢?只要在一起就夠了,他們可以像家人像朋友像異性兄弟,一輩子相守,不離不棄。 這樣不也挺好的嗎? 愛情這種東西,本就薄如蟬翼,方生方死。 而永恒的東西恰恰是徐遲說的陪伴。 他低下頭,攥緊手中鋼棍。 可是……還是不甘心啊。 說到底,終究意難平。 他苦笑著,朝徐遲招手。 徐遲回以客氣點頭。 剩下的就只有收割。 他二人勢均力敵,分則各自為王,合則天下無雙。強強聯(lián)手,不消半刻鐘,活章魚就被削成了一盤蔚為壯觀的刺身,腦袋被捶了個藝術(shù)性的稀巴爛。 發(fā)泄過后,兩人相對無言,一前一后,默默往回走。 徐遲跟在周岐身后,目光有意無意總滑過周岐受傷的那只手。 由于再次動武,虎口那道口子還沒愈合就又迸開了,一路走,一路滴血。 這點傷對周岐而言實在算不上什么新鮮事,放著不管自然就好了。徐遲當(dāng)然也知道,一點小傷罷了,流點血罷了,槍林彈雨里討命的人,渾身上下就沒有沒斷過的骨頭,比起子彈穿透肺葉,尖刀刺進(jìn)肩胛骨,這種程度的傷痛,實在不值一提。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在意。 沒辦法不在意。 注意力根本無法轉(zhuǎn)移。 如果周岐還允許,徐遲會問問他,疼不疼?回答肯定是不疼,但他還是會輕輕地抱抱他,會催他包扎,會跟他強調(diào),要愛惜身體。 但現(xiàn)在他沒有這個慰問的特權(quán)了。 周岐推開了他。 為此,徐遲感到悵然若失。 他第一次懷疑起那些從他出生開始就一直背負(fù)著的冷冰冰的數(shù)據(jù)。 共情能力,同理心,還有人們口中的愛,真的就只是寫在基因里的東西嗎? 作者有話要說: 章魚:我犯了什么罪造的什么孽?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