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孫征南會盤暖炕。 他知道怎么在聽濤居臥室里盤上炕、怎么從隔壁的生產隊大灶來走煙道,最終通過在大灶燒火將熱氣和煙霧走炕洞再冒出房屋去。 當天下午山上山下的又熱鬧起來。 山頂上要開工程,孫征南領著漏勺、大迷糊和徐橫給他盤暖炕。 而山下則鋪好了沙灘豎起了排球網開始訓練打比賽。 因為秋渭水來親戚了,所以她先不參加訓練,而是給初選出來的運動員們講解比賽規則。 王憶給學生上完課讓他們上自習復習功課,然后他去聽濤居給孫征南搭把手。 孫征南他們都在忙活。 天涯島的歷史上沒有過炕,這種情況下給聽濤居臥室里盤上一座暖炕挺費勁的,主要是還得破墻走煙道! 王憶過去的時候他們正忙的熱火朝天,看見他過來顧不上招呼他: 大迷糊搬磚、漏勺和泥,徐橫在打洞,孫征南則開始擺放磚頭正式盤炕。 見此王憶拿了加白糖的熱豆漿分給四人說道:“不著急,先休息一下。” “孫老師,這里能盤炕吧?” 孫征南洗了把手接過熱乎乎的汽水瓶仰頭喝了一口,說:“沒問題,我入伍之前在老家跟著親戚干過建筑活,生產隊不少人家的暖炕都是我跟著我大伯盤起來的。” “你家啥樣子?”王憶好奇的問道。 他來到82年時間不短了,但還沒有去內地看過呢。 孫征南笑道:“你是問布局?我家是農村的普通房子,四間正房,坐北朝南。” “正房西頭是一間耳屋,空間不大,大概有十多個平方,這就是所有的房屋了。” “進正房的話,從門口進去就能看見靠東墻是一座四方的灶頭,三尺半見方,二尺半高……” 他放下熱豆漿,一邊說一邊給王憶比劃著: “灶臺的火門沖南,灶臺上座一口七印鐵鍋,靠灶臺左邊是一架風箱,每天早上我娘都很早起來,坐在灶臺前燒火做飯,用曬干的玉米桿、玉米棒子或者花生蔓子當柴火。” “有時候花生蔓子上還有漏網的花生,每每這時候我娘就放火門口烤熟,我小時候冬天最期盼的就是起床后去我娘懷里坐著,這時候我娘會給我剝一個花生吃。” 他說到這里笑了起來,笑的眼圈有點發紅:“真香啊!” 王憶說道:“你已經有段時間沒回老家了,要不然什么時候給你和徐老師放個假,你們回家去看看吧。” 孫征南輕描淡寫的說道:“讓大炮回去吧,今年寒假他得回老家,我就算了,我母親沒了,跟父親關系處的不好,這么著吧。” 王憶頓時明白了孫征南為什么會笑著笑著眼圈紅了。 觸景生情了。 他便改話題問道:“咱們這邊怎么盤炕?你們教師宿舍要不要盤炕?” 孫征南搖頭道:“教師宿舍不盤炕了,灶臺都拆掉了,盤炕也沒個燒火的地方。” “至于咱們的炕怎么走煙道?很簡單,墻壁那邊正好是大灶里三個土灶之一,把煙道走過來就行了,然后你這邊土炕一角用磚頭沿房角砌一條煙囪。” “讓煙囪穿過房頂,底下與炕洞子連在一起,這樣大灶燒火,你這邊就熱乎了。” 漏勺走過來笑道:“應該在大灶里也盤上熱炕,我聽孫老師介紹之后明白了,咱們這土灶燒火浪費了很多熱量。” “可惜空間不夠。”孫征南遺憾的搖頭,“要是夠的話真隔出兩間屋子,在盤兩個暖炕。” “就憑咱們大灶這個火力,王老師,我估摸著到了暖炕開通的時候你這里會熱的出汗!” 王憶說道:“行,出汗排毒,讓我使勁出汗!” 他不在乎炕暖不暖、熱不熱,主要是一個干燥。 冬天睡個干燥的床鋪可太舒服了。 然后他又想到了夏天:“等等,夏天做飯的話火力一樣很猛,那我這炕怎么睡?” 孫征南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多簡單的事,開設兩條煙道——不對,應該說保留已有的這條煙道,再給你的暖炕走一條新煙道——你們東北不這么做嗎?” 王憶壓根就沒見過東北的火炕什么樣。 不過他腦瓜子轉的很快,說道:“我們東北夏天也不熱,跟咱們外島的情況不一樣,所以一條煙道就行了。” “到了夏天燒炕肯定會熱一些,這時候掀開褥子席子之類的給炕散散熱即可。” 我賭你也沒有見過東北的火炕! 他賭贏了。 孫征南恍然的點點頭,說:“是這樣呀,那你的暖炕要有兩條煙道,我們老家也是這樣。” “灶臺緊挨的墻壁另一側一般就是正房,里面有個火炕,火炕有炕洞,炕洞一邊連著灶臺的煙道一邊就是煙囪。” “這樣砌灶臺時我們會砌兩條煙道,一條就是直接跟煙道在墻角的位置相連、直接從煙囪走煙,一條是將正房的墻掏個洞,讓燒火的灶洞與隔壁的炕洞相連,讓熱氣煙霧通過炕洞進入煙囪。” “你看這樣到了冬天或者說天氣冷啊、特別潮濕的時候啊,就把直接通往煙囪的用磚頭堵嚴,再將通往你房間暖炕的煙道扒開,這樣每天三頓開火做飯,灶火順炕洞通往你的炕洞里,把炕燒的暖暖的。” “整個大炕本身又是一個特大的散熱器,熱量往外散,能蒸的滿屋暖洋洋的。這樣到時候屋外天寒地凍、屋里頭溫暖如春,住起來會比較舒服。” “等到了春天、天氣暖和了,就反過來,把直接通往暖炕的煙道給堵住,讓煙霧直接進入煙道通往煙囪離開,你的炕就不會熱了。” 他給王憶講解清楚了,汽水瓶子里的熱豆漿也喝完了,然后他放下瓶子搓搓手說道:“來,同志們繼續干活!” 他是熟練工,這活對他來說很簡單。 盤炕、留炕洞、重走一條新煙道,這些對他來說都很簡單,下午干活,傍晚最后抹了泥巴又在泥巴外面貼上報紙當墻紙,很快就把暖炕給盤出來了。 大灶做晚飯,因為要把暖炕上的濕泥和煙道上的新泥給烘干,于是王憶今晚讓鐘瑤瑤四個女廚工包了包子。 大火蒸包子! 煙囪中白煙裊裊。 暖炕和煙道上的濕泥慢慢的便被烤干了。 并沒有煙霧冒出來。 這證明暖炕盤的很成功。 孫征南搖搖頭說:“其實火炕盤好之后最后停它個三五天,讓它自己干透再燒火,今天直接開火有點心急了,我看著過不了兩天炕面就要裂縫子。” 王憶可不能等。 裂縫子那就再找補吧,現在天多冷,這三五天他睡哪里?睡秋渭水的床上? 他想秋渭水還不想呢! 等到包子蒸熟了、停火了,王憶上手去摸了摸炕面—— 很熱乎。 整個被褥也是熱乎的,而且用手捏一下還感覺特別的干燥。 見此王憶可太高興了。 從來到天涯島他的被褥就是濕漉漉的,哪怕夏天白天去曬過太陽到了晚上還是會有些濕。 因為外島濕度太大了,夜里還總是起霧,有時候霧氣不大,人的眼睛看不清,但它實際上也是起霧了,霧水黏糊到被褥上,讓白天才曬干的被褥立馬濕潤起來。 所以王憶夏天都是睡涼席,睡褥子太濕了。 現在好了,現在天冷了他反而可以睡上干褥子了,能夠睡個好覺。 王老師是懂得感恩的人,他特意去給孫征南攢蒜泥吃。 盡管晚上蒸的是海腸韭菜餡包子…… 這海腸韭菜餡包子太可了。 在22年一個小包子得賣十塊,像他們吃的這種新鮮野海腸加上秋韭菜包出來的包子價格得更貴,翻個倍不算夸張。 要知道漏勺時刻不往給他進補,這包子里頭的餡兒可不缺海腸,一口咬下去嘴里都是q彈的海腸。 包子出鍋的時候,天邊已經只剩下一縷夕陽紅。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