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王憶把李巖華和李巖松拉上來嚴厲的說道:“把人給看好了,要是他們被打死了,你們滿身是嘴也說不清!” 李巖松這會還在生氣,叫道:“他們不光是騙子還是綁匪,這是惡霸、反人民行為,抓到了就該先打個半死!” 王憶說道:“這個你們自己隨意,反正我是把活人交給你們的,你們打死也跟我沒關系,以后干警同志問訊的時候你們可得把這點說清楚!” 一聽‘干警同志’四個字,兩兄弟冷靜下來。 不過李巖松還是狠,他看向四個騙子想了想,說道:“把他們腿都給干廢了!” 大壯上去摁住了關正杰:“先干他,我看就他能吹牛逼!” 有青年掄著鋤頭上來,翻轉鋤頭狠狠敲在他膝關節上! 關正杰的慘叫聲聽的人打寒顫。 王憶搖搖頭出去。 眼不見為凈。 徐橫也在搖頭,說:“不專業啊,我教你們挑腳筋吧……” “趕緊滾。”孫征南給他一拳,拽著他衣服把他拽出去。 沒有人敢阻攔他們倆。 兩人往外走,人群迅速讓出通道。 后面有漢子賠笑說:“同志,我、我槍!” 孫征南看看手上的56半,退掉彈夾把子彈全給彈出來,分開給了那漢子。 漢子繼續賠笑:“兩位同志真厲害,你們都在主力部隊當過兵吧?” 孫征南不回應,跟著王憶出去。 徐橫問道:“撤?” 王憶說道:“撤個屁,事鬧大了,肯定得等警方來人啊。” 后面李巖華拎著個包出來了,領著他們回到了李老古家里:“現在就我大爹家里頭安寧了,我大爹脾氣怪,我們莊里人都不樂意跟他打交道。” 李老古這會正在門口張望。 門口確實冷冷清清。 看見李巖華后他趕緊問:“老二,怎么了?怎么全隊人都往老大家那條道上跑?我還聽見槍聲來著,怎么了?” 李巖華一邊給王憶等人拿板凳一邊把事情簡單說了說。 李老古聽完后對王憶肅然起敬:“王老師,又是你幫了我家、又是你幫了大忙啊!” 王憶說道:“沒什么,我是我們支書的兵嘛,一切都是向我們支書學習。” 李老古嚴肅的說道:“對,王支書是好人好干部,領出來的社員是好社員、領出來的兵是好兵!我真羨慕你們呀,你們能跟著王支書干,唉,你們隊太好了,哪像我們這個隊?” “咱們莊子怎么了?”李巖華聽了他的話不太高興,傷自尊了,“咱莊子比王家生產隊富裕。” 李老古說道:“富裕又怎么了?咱莊子沒有一點人情味!王家呢?人家王家還是大集體,全隊一家人、你家有事我家幫,咱莊子能行嗎?” “你比我跑的多,你比我了解咱公社各個生產隊情況,王支書帶的生產隊人心最齊,不管男女老少老實本分、聽話聽指揮,干活舍得使力氣,吃喝有好的先給老的小的。” “人家生產隊不出小偷不出歹人,多少年沒有個走歪門邪道的了?他們父子爺們干啥都和和氣氣,王支書一聲令下,全體力氣往一處使,多好?啊,這多好?” 他說著伸手往李家莊畫了個圈兒:“再看看咱莊子,富裕?哼哼!有本事的富裕,沒本事的受窮、受苦、受累!” “咱莊子現在大包干了,集體的人心已經散了,真是牛掉了鼻繩、驢脫了籠頭,哼哼,咱這還是教員同志的隊伍嗎?” 李巖華嘆了口氣。 這方面他還真是沒話說。 李老古平時被倆侄子瞧不起,說句話就要挨懟,今天終于站起來了,于是他揚眉吐氣的繼續批評李巖華: “你不用在這里覺得自己挺好,你看著吧,哼,咱莊里越來越不像話了。不養老的、去外面勾三搭四的,你是黨員,這些事你比我清楚吧?王家生產隊有這樣的事嗎?” “還有更厲害的在后頭呢,你看著吧,你剛才說那四個壞種把咱家有金餅子的事說出來了?” “行,你看著吧,找你借錢的、找你借糧的都要來了,你要是不借?你看著吧,你這個黨員就干到頭了!” 李巖華聽到這話臉色一下子白了。 他知道李老古沒有夸張也不是嚇唬他。 于是他說道:“那咱不承認行不行?” 李老古輕蔑的說道:“你往日里罵我的本事哪里去了?怎么凈說廢話呢?你不承認?那你老婆孩子承認不承認?” “你不承認,那你要不要賣了金餅子蓋房子、置辦油船?” 李巖華舔了舔嘴唇,頓時頹然的坐在了地上。 他又猛的抬起頭:“大爹,你、你愿意分我跟老大金餅子啊?” 李老古說道:“分,為啥不分你倆?你倆也是咱先人的后人,咱三家都分,剛才我挨個咬著試過了,我這里是十塊金餅子……” “一共十二塊。”李巖華從拎出來的包裹里摸出兩塊金餅子遞給老頭,“這里還有兩塊。” 李老古說:“我跟你們爹還有你們二伯一共兄弟三個,按照祖訓分財產的方式,我們三個平分,一人四塊金餅子,你倆爹沒了,那就是你倆兄弟平分四塊金餅子。” “我二伯也沒了。”李巖華說道。 李老古瞪眼:“可你二伯有娃,他有四個娃,等他們回來我得把他們那一份金餅子給他們。” 李巖華說道:“他們還怎么回來?當年他們跟咱家可是脫離關系了,現在人家都是城里人,你還給他們分金餅子?瞎講究!” 李老古說道:“他們只要還姓李,那該分給他們的財產就得分,這是先人傳下來的規矩!” 李巖華嘆氣。 早知道那兩塊金餅子不往外掏了,自己收著。 李老古還能不了解這從小看到大的侄子?他又瞪眼說:“咋了,后悔把那兩塊金餅子給我了?” 李巖華違心的說:“哪能呢!” 李老古嘆了口氣說:“現在一搞責任承包制、一分船分網這人心都散了,都去跟錢親了。” “你們兄弟兩個以后要過日子、養孩子,花錢多,金餅子需求的多,我拿出來兩塊給你倆填上,你倆一人三塊,我自己一個人拿兩塊就行了,你二伯爹家的那四塊不能動!” 李巖華一聽這話頓時歡天喜地:“行,大爹,就按照你說的來,大爹你這下子太大方了。” 李老古沒好氣的說:“我一直大方,除了我寶貝我還有什么不分給你倆兄弟的?” “不過這次我不白給你倆金餅子,守著王老師的面你們兄弟得給我下個保證書,以后得給我養老送終,等我沒了要年年的給我墳上填土燒紙!” 李巖華痛快的說道:“這是肯定的,你別聽老大瞎說,他就是那個火爆脾氣,脾氣上來了就會瞎說話。” “你是我倆大爹,我爹走的時候叮囑過我倆了,要給你養老送終,這個你放心。” 李老古說道:“那你倆以后得輪流給我送飯,我跟著你倆吃,我自己一個人做飯不值當。” 李巖華更痛快:“行,我跟老大說說。” “說啥?”李巖松一瘸一拐的來了,他也拎著個包,包里是酒菜。 李巖華看到他后問道:“你怎么來了?那四個騙子呢?” 李巖松說:“大壯看著呢,我給他留了半個燒雞,他給咱把人看的好好的。” 李巖華說道:“你上點心,自己看著他們,你急著過來干什么?怕我跟大爹分金餅子?” 李巖松不高興的說:“你把我當什么玩意兒呢?我是過來送菜送酒,王老師和這兩位同志今天給咱幫大忙了,幫的太多了,這都快一點半了咱不得趕緊請人吃個飯?” 李巖華抬頭看看太陽,恍然道:“哎喲,都這么晚了。” 他去屋子里把桌子搬出來,放在樹蔭下擺上碗筷碟子,李巖松把妻子已經切好、做好的菜從袋子里倒出來。 王憶湊上去一看,還挺豐盛。 豬頭肉、燒雞、炸肉、醬肘子、炸魚等等,還有大蔥炒雞蛋、蘿卜炒蝦皮之類的熱菜。 李老古去借板凳,回來后臉色不好看。 李巖華問道:“怎么了?他們不借給你?嘿嘿,誰讓你平日里凈得罪人了!” “狗臭屁,”李老古陰沉著臉罵了一句,“他們都在問我金餅子的事,我看著往后咱家的煩心事少不了!” 李巖松暴躁的說:“金餅子是咱家的,跟他們有個屁關系?” 李老古嘆了口氣。 他去屋里拿出紙筆又把十二塊金餅子擺開。 兄弟兩個眼睛頓時直了。 李老古說道:“讓王老師當個見證人,咱三家先把咱所屬的金餅子分了。” “我自己四塊你們兩家四塊,我私人再送給你們兄弟兩塊,這樣你們一家子是三塊——但是我給你們這一塊先不能直接給你倆,你倆要寫收據、寫以后給我養老送終的保證書!以后給我養老我才能拿出兩塊金餅子分給你們!” 兄弟先兩個眉開眼笑的先分了自家所屬的四塊金餅子,一邊衣兜里裝一個。 金餅子很小,可是很沉,將衣兜給拽了下去。 收據、保證書寫上,見證人位置是留給王憶的。 李老古對王憶說:“王老師,上次來我對你態度不好,我不知道你是個跟王支書一樣純粹、高尚、有道德的人……” 王憶笑道:“這個倒是沒有,老古叔你客氣了。” “我沒客氣。”李老古搖頭,“今天的事也就是你,換成別人肯定是跟那四個騙子聯手來騙我們家金餅子,甚至會打跑那四個騙子獨吞我家的金餅子。” “而你這個人不但見義勇為幫了我家,剛才分金餅子的時候我還注意你了,你始終面色平常、表情平常,這說明什么?” “說明王老師就沒去琢磨咱家的金餅子,沒想著因為幫了咱家的忙就要分咱的金餅子。”李巖華說道。 李老古欽佩的點點頭。 李巖松給自己杯子里倒上酒給王憶杯子里倒上酒,說道:“王老師我敬你一個,我大爹上一次見你對你態度不好,我對你態度也不好,還因為你弄走我們抓的鳥背地里恨你來著。” “這是我的錯,我干了你隨意,你別跟我這樣沒文化沒見識的粗人計較,我今天給你賠罪了,一切都在這杯酒里!” 他說著仰頭干了這杯酒。 王憶陪了一杯。 李巖松還要倒酒說話,李老古攔住他,沒好氣的說道:“你他媽就會喝酒,我跟王老師要說正事!要讓王老師當見證人!” 他繼續看向王憶正色說道:“王老師,今天我們得請你當個見證人,可是這個見證人不讓你白當,另外也是為了表達我對你今天給我們家幫大忙的謝意,我給你一個我的寶貝!” 王憶猛的抬頭看向他。 這老爺子的寶貝只有一樣…… 他試探的問道:“是那個仙童送花的珊瑚雕像?” 老爺子搖搖頭:“不是那個。” 王憶嘬了嘬后槽牙。 他估計也不是。 結果老爺子接著說:“是另一個紅珊瑚雕像,百鳥朝鳳!” 這下子輪到李巖松、李巖華兄弟嘬后槽牙了:“大爹,你把百鳥朝鳳給他?” “不是吧,百鳥朝鳳是你僅次于井岡山會師的心肝寶貝啊!你看都沒讓我們看幾次,這次要送人?!”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