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王向紅說道:“那我找幾個能說會道的去水花島廣播一下,讓其他生產隊的知道咱島上也要放電影,而去放他們沒看過的武打片!” 徐橫說道:“不能這么說,去年首都電影制片廠拍攝的《神秘的大佛》就是一部武打片,大家伙應該看過了,不過《神秘的大佛》沒有《少林寺》過癮,《少林寺》太過癮了!” 屋子里的幾個社員疑惑的問徐橫:“《神秘的大佛》是什么電影?” “也是講和尚的?” 徐橫一愣:“你們沒看《神秘的大佛》?嗨,那你們虧了,這個電影好看。” 王憶說道:“我們縣里的電影放映隊里恐怕還沒有這個片子呢,等我去城里看看能不能租賃到。” “或者支書你面子大,你去縣里的電影院租賃他們錄像帶用一下。我打聽過了,他們現在也用16毫米的錄像帶。” 王向紅說道:“行,反正現在這個《少林寺》就是咱看的第一部武打片,肯定能把其他隊的社員吸引過來。” 看著他興致勃勃的樣子,王憶又有些遲疑:“支書,我剛才想了想,要不然咱不用派人去砸水花島的場子了吧?主要是這樣容易砸了曹、余二位同志的面子,我覺得不太好。” 王向紅說道:“這跟曹、余兩個有什么關系?他們是放映員,才不管來看電影的人多人少呢!” 大膽說道:“水花島的場子必須砸,他們也砸咱們的了!” “王老師你不知道,水花島現在在外面一個勁編排咱生產隊,說咱貧困、說咱落后、說咱退步,為什么這兩三年咱生產隊一個新媳婦都沒進來?就是他們編排咱的原因,把咱生產隊的名聲給編排臭了!” 王向紅恚怒:“一點沒錯,他們在外頭沒少編排咱們,真是可惡至極,要不是黨紀國法約束,我早就帶人打上門去了。” 王東義也生氣。 見此王憶不說什么了。 這兩個島的恩怨真是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一發不可收拾。 而且他這人也很討厭輿論戰。 誰掌握話語權就能隨意的去污蔑別人、攻擊別人,這很惡心! 王憶回去做飯,他前腳走了后腳廣播就響起來了: “各位社員請注意、各位社員請注意,我是王向紅,在這里向全體社員通知一個好消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咱們生產隊現在自己有了一臺電影放映機,今晚將由王老師負責給大家放電影,放的是一部大家伙都還沒有看到過只聽人說過的武打片,叫《少林寺》。” “具體放映地點在碼頭前的礁石灘地帶,時間是黑天以后,所以不著急,各位社員先吃飯,有去占位置的要注意,有序占位置,不吵不鬧,否則今晚別看電影了,給我回家去關門做自我批評!” “好了,我再重復一遍……” 王憶去大灶,漏勺拎著鏟子趕出來急忙問:“王老師,支書說今晚放電影?不是我聽說水花島放電影嗎?咱也放?咱生產隊還自己有了一臺放映機?” “對,”王憶干脆利索的說,“快點做飯吧,今晚吃什么?” 漏勺說道:“蒸了新饅頭,我用大蔥、辣椒和雞蛋炒蝦醬,又香又下飯!” 王憶說道:“行,這挺好。” 天氣熱了,大灶里更熱。 王憶暗道得虧自己留下漏勺來幫忙,否則吃飯問題真不好解決了。 天熱之后做飯真是一樁遭罪的事,特別是用土灶燒火做飯,看看漏勺就知道了,大晚上的還一臉汗水! 而現在他又要給學生管飯又要給徐橫、孫征南等人管飯,這全是飯桶。 蒸一鍋饅頭只能吃兩頓、蒸一鍋米飯能吃一天,幾乎天天都要做饅頭、蒸米飯,放他身上他真忙不過來。 他必須得把手頭上的工作分出去。 現在門市部涉及到補貨問題他不能給出去,給社員們簡單開藥的工作也給不出去,能給出去的便是大灶做飯還有電影放映了。 徐橫恰好對看電影有著異乎尋常的熱情,他人又有文化,王憶準備把電影放映工作交給他。 他正在琢磨著,有人匆匆忙忙上山來找他了:“王老師、王老師,支書說的是真的?” “王老師咱隊里有電影放映機了?你禮拜一帶回來的那個機器,就是那個油老虎發電機,實際上是給電影放映機準備的對不對?” “不是做夢吧?以后咱自己有電影放映機,天天可以看電影啦?” 王憶說道:“對,大家回去趕緊吃飯吧,吃完飯我給大家放電影。” 他送走一批人很快又來了一批人。 學生們成群結隊跑來在外面嚷嚷:“王老師真要放電影?不用去水花島了?咱看武打片?” “啥是武打片?” “真要放電影,別來問了,我都看見了,徐老師跟大膽伯在豎幕布呢,快點去占位子!” 然后趕來的人又呼啦啦的離開了。 就像海上的潮水。 潮漲潮落。 饅頭蒸熟了,燜著饅頭的空當,漏勺去炒了蝦醬雞蛋。 島上自己產蝦醬,大灶的蝦醬是黃小花送來的,都是帶著蝦籽的小蝦搗黏發酵而成。 蝦醬腥味重可是極鮮,用大蔥、辣椒加海養雞的雞蛋共同炒制出來后腥味被壓制,留下了海鮮強大的鮮味和雞蛋的香氣。 王憶嘗了嘗。 香辣鮮! 咸! 他問漏勺:“鹽不要錢啊?” 漏勺陪笑問道:“要啊,怎么了?” 王憶說道:“我的意思是怎么這么咸?你額外放鹽了嗎?” 漏勺急忙搖頭:“沒有沒有,校長,隊長他媳婦送來的時候就這么咸,她是真狠心,砸死賣鹽的搶了鹽,使起來不心疼啊。” 聽到這話王憶不好說啥了。 行吧,有的吃就不錯了。 雞蛋炒蝦醬出鍋,王憶去給老黃、小老鷹喂了食,自己去拿饅頭就著吃了起來。 新饅頭配蝦醬,味道很可口。 此時已經夕陽西下。 傍晚天色海光是橙紅而溫暖,像是夕陽在深情凝望漁家的目光。 海上綠島又見炊煙,風吹流云輕飄飄,炊煙就是島上的云,云就是天上的炊煙。 天色黯淡,海島依稀將天空分成兩截,一邊夕陽落,一邊水月升。 但見海上波起波落、浪涌浪退,海島上的碼頭伸進海中巋然不動,一派怡然。 海風朦朧月色也朦朧,以往這時候的海島就要陷入安靜祥和了,可是今晚因為要放電影,整個島嶼都沸騰了! 王憶吃過飯往下走,好家伙,他打眼一看碼頭前的礁石灘上已經熱鬧起來,滿滿當當都是人,好些人已經坐下了,都早早占好座了。 這些人里不乏手里端著碗、掐著餅子的——晚飯沒在家里吃,直接過來吃飯! 老人們為了節省糧食晚上多數不吃飯,他們吸煙,說是吸兩袋旱煙就吸飽了。 而此時他看到的還不是全部的人,因為還有一批婦女已經搖櫓去了水花島。 孫征南陪她們一起去的,因為她們是去砸場子的,得有人負責她們安危。 毫無疑問,孫征南最適合這活。 此時水花島碼頭上也在沸騰,源源不斷有船停靠到碼頭上,小島的碼頭也小,這會已經擠不下船了。 天涯島的船擠進去,帶隊的婦女是青嬸子,她曾經干過媒婆,在外島頗有名聲也頗有人脈。 青嬸子認識的人多,剛去就招呼上了人: “他三舅你來了?這是你孫子?哎呀,認不出來了,小孩變成大小伙子了。” “平,這是你媳婦?真是個好姑娘,真俊,跟你真般配。” “二毛子,你往哪里看?沒看見你青嬸子?哈哈,你們哥三個都過來了?都是來看電影的?” 被她招呼的人也反過來跟她打招呼,然后問:“青嬸子你也來看電影?” “哎青嬸子,我過來一陣子了,沒看見你們天涯島的人呀,就你們來了?” 青嬸子一聽這話頓時精神抖擻:“嗯,就我們幾個來了,其他人不來了,我們隊里今晚也放電影,你們不去看看?” “你們生產隊也放電影?”說話的婦女吃驚的問,“跑咱公社的電影放映隊不就一支嗎?這水花島放電影你們那里也放電影,怎么回事?電影放映員會孫猴子的分身術?” 青嬸子正要說話,有人嬉皮笑臉的說:“怎么回事?她在吹牛逼唄還能怎么回事。” “今晚咱公社就我們生產隊放電影,天涯島去哪里找放映隊?去天上找呀?去城里找呀?”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