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宋金燕羨慕的說道:“哎呀,那可真好了,以后有機會我也要來你們這里看電影。” “一人一分兩分錢真便宜,縣里最少一毛錢,上個月開始熱映《少林寺》,票價還長成五毛錢呢,就這樣都是一票難求。” 王向紅問道:“這么夸張?一張電影票五毛錢?三斤細糧呀!” 宋金燕點頭說:“是真的,因為《少林寺》是武打的,聽他們說可好看了,以前從來沒看過。” 王向紅想到了王憶帶回來的《少林寺》錄像帶,一顆老心頓時騷動起來。 這電影不打反動派也不打小鬼子,看著也沒有名角,還能這么好看? 宋金燕審核完了賬單,然后開始進行新一期的賬單登記,王憶讓孫征南和徐橫下去搬貨。 至于他自己? 他自己要去看小奶狗們什么情況。 一個多周了,快要睜開眼睛了。 不過現在還沒有睜開,四個閉著眼睛在草窩里打滾,它們也不想打滾,想要用小短腿撐著身體走路,可草窩松軟而且不平坦,站起來就打滾。 好不容易自己站穩了,旁邊的兄弟姐妹又打滾把它給撞倒! 就這樣,它們努力了一番努力了個寂寞,一個站起來的也沒有,全在草窩里打滾。 老黃不知道去哪里溜達了,可憐的野鴨子成了奶媽,它晚出早歸去草草填飽個肚子就得回來在窩里罩著小奶狗。 王憶剛才一過來就是看見它在單腿站立,整的王憶還以為它是在教小奶狗們學走路。 天色漸晚,炊煙四起。 夕陽西降,灑下溫暖而橙紅的光芒依稀的照亮著天地之間。 不少母親和奶奶的吆喝聲在裊裊炊煙中響了起來: “王狀元你死哪里了?少玩陀螺,你那陀螺鋼珠子都磨平了!” “大釗回來吃飯吧,吃完飯再溫書。” 這兩句話先后響起,王憶聽的哈哈大笑。 笑著笑著又不笑了。 不對,王狀元這小子得好好教育,他以后可是跟人起沖突把人給槍殺了的,得好好磨他的脾氣! 大灶的煙囪也在冒炊煙,糧油那股獨特的香味順著鍋蓋下冒出來的熱氣往外竄。 王憶溜達著去看了看自己所屬的小菜園,已經長出來不少菜苗。 這都是他施肥有功。 島上土地不是真土地,天涯島就是一座海底山,整體是石頭,不過幾萬年時間里風吹來灰塵、落葉腐爛化作腐殖質,然后時間長了日積月累,慢慢形成了一些小塊的土地。 這種土地都是在石頭凹處,就像石坳臺的大石坑,那里面如果填滿泥土就會成為島上一小塊農田。 本來因為有豐富的腐殖質,這些土地土層淺但是很肥沃,可是島上住人的歷史太久了,每年都有人種田,以至于土地肥力流逝變得貧瘠了,很缺乏氮鉀磷元素。 王憶蹲在學校的菜園前琢磨。 要發展天涯島不光要發展社隊企業,當然社隊企業這條路必須走,還要走的踏實、走的長遠。 另外也要發展農業。 島上缺少農田不錯,但不缺少山坳,可以從內陸運送土壤進行人工造田。 現在改革開放了國家工業也要踩著油門往前突飛猛進了,化肥尿素之類的生產廠家會迅速擴大規模,只要有了肥料那土地貧瘠問題就能解決,到時候島上也就有了農業。 王憶想著點點頭。 嗯,雖然這只是趙括紙上談兵,可他覺得自己談的挺不錯,這構想可以發展著試試的。 他正在沉思,漏勺出來殷勤的沖他喊:“王老師、王老師,吃飯了!” 王憶拍拍手回去。 鍋蓋大開,大灶里滿是水霧,一進去煙霧縈繞的。 香味很足。 鍋里盤著一圈圈的大肉龍,等到海風吹走了水汽、降低了溫度,漏勺拿出一條來切開: 面層蓬松,肉餡清晰可見,就像是卷起來的果醬面包。 一人一大塊拿在手里,里面肉餡沒少用醬油,所以不用吃菜了,直接吃這大肉龍就很好吃。 徐橫和孫征南去找大蒜,他們做了蒜泥,用了味精和老抽來調味,把大肉龍蘸蒜泥。 王憶佩服,孫征南不愧是魯省人,對大蒜那是真的熱愛。 而徐橫那邊還在說:“吃肉不吃蒜……” “等于沒吃蒜。”王憶淡定的接上他這句話。 徐橫一愣,說道:“不是,王老師你這不是廢話嗎?吃肉不吃蒜當然等于沒吃蒜,這話應該說吃肉不吃蒜……” “滋味少一半。”王憶又接了他的話。 徐橫沒話可說:“吃飯吃飯——嗯,真香。” 王憶也看他和孫征南用大肉龍蘸蒜泥吃的眉開眼笑,便也跟著去蘸著試了試。 嗯,好吃。 本來大肉龍只是香和咸,蘸上蒜泥后味道變得有一些刺激性了,確實風味更佳。 要吃晚飯了,來買東西的人挺多。 王憶便在門市部里一邊吃飯一邊賣東西。 他又擺出了辣片和辣條,過來買東西的大人紛紛買幾張帶回去給家里孩子解饞。 一分錢一張,實在是挺便宜,有錢沒錢都能吃的起。 一頓忙活進入吃飯時間,這樣人就少了。 王憶拿起大肉龍,有人進來笑:“王老師,吃著呢?” 是昨天早上在梅花灘上見過的盧根生,王憶和秋渭水吃過人家的現煮海鮮。 王憶答應過送他一壺酒,盧根生今晚來燈下聊,特意帶著酒葫蘆過來找他。 看看天色,現在島上多數人家剛吃飯。 而盧根生是從外島搖櫓過來的,這意味著他很可能沒吃晚飯——酒癮就這么厲害,他絕對是讓王憶答應的一壺酒給饞的,所以才這么早過來。 其實昨晚上他就來過,但王憶當時不在島上,于是今天他又來了。 王憶言而有信,接過他酒葫蘆打開一個新酒桶,里面是他在市場買的小牌濃香白酒。 這種酒便宜,一斤是十幾塊,一桶5l裝的用不了一百塊,可是它們味道也不錯。 他買的是口碑比較好的一款酒,叫老窖佳釀白酒,洋河鎮的酒廠釀造,說是高粱純糧酒。 這酒在22年可能只是不錯,但在82年相比一毛燒、九零大曲這種酒那就屬于好酒了。 盧根生拿到酒壺聞了聞便露出欣喜的表情:“嗯嗯,這酒的味道真好呀,好酒,這是好酒。” 王憶問道:“你沒吃飯吧?” 盧根生訕笑道:“在船上啃了個高粱餅子,也還行。” 王憶去給他拿了塊大肉龍。 盧根生不好意思的接過去、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謝謝王老師,人家都說你大方,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確實大方,我沾你光了。” 王憶說道:“沒事,以后趕海再去找你吃煮海鮮。” “那你來,”盧根生立馬答應下來,“我絕對把最好的給你留著。” 他看見門市部有凳子,便坐下吃著大肉龍喝了幾口酒,一邊吃喝一邊贊嘆:“這面卷子可真香,里面用了肉和大蔥啊?難怪。嗯,酒也香,你這酒是高粱酒,回甘!” 王憶覺得喝酒回甘是扯犢子的話。 酒又沒有糖沒有淀粉,這怎么回甘? 盧根生連吃帶喝美滋滋,然后他順便看了看門市部,對里面東西大感新奇,看見柜臺上的辣條辣片后問道:“王老師這怎么賣的?” 王憶說道:“兩分錢一張或者一根。” 盧根生看看手上的大肉龍,已經有這樣下酒的佳肴了,不必再浪費錢買下酒菜。 于是他搖搖頭沒掏錢。 吃過晚飯社員們拎著馬扎板凳出來乘涼閑聊了。 五月下旬的晚上其實還挺清爽的,并不算熱,不過已經涼氣散盡,披一件衣裳出來聊聊天很舒服,所以現在燈下聊天的人多了起來。 第二天是禮拜二了,早上王憶正在指揮著漏勺煮秋渭水帶來的炒面,結果王狀元急匆匆跑進來喊:“王老師、王老師,你快去臭油鍋那里看看,不大對勁。” 王憶趕緊拔腿跑,路上他問道:“怎么回事?” 王狀元說:“就是剛才我跟我爹去看臭油坑,那里面掉進老鼠和鳥了,我沒去看看能不能弄上來,然后看見臭油鍋里的臭油一個勁的往上冒。” 他們迅速趕過去,這時候大膽也來了,正拎著一桶水急匆匆的要撲滅鐵匣子下面的篝火。 王憶問道:“怎么個情況?” 說話之間他定睛看向鐵匣子,鐵匣子上面的瀝青正在膨脹,眼看已經與鐵匣子持平了,下一步就要冒出來。 大膽問道:“王老師,是不是得趕緊撲滅火?” 王憶說道:“撲滅火!”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