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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把朋友搞得多多的(9.5K求月票哈)-《我在1982有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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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條廣播很重要,特別是第二條。

    王向紅立馬坐下仔細傾聽起來,眼神一個勁的瞟王憶。

    他記得王憶還不是黨員。

    王憶大約大概估摸著差不離的明白老支書的意思。

    這是在上心他入黨問題。

    果然。

    不等他帶著丁黑彈離開王向紅又把他拉住了,說道:“王老師,按理說大學生在上學期間都應該加入黨組織,你怎么沒加入啊?作為先進的工作分子,還是應該積極向黨組織靠攏的。”

    王憶尬笑道:“支書這事我有數,咳咳,你有所不知,我的檔案出了些問題,所以沒能加入黨組織。”

    “不過我覺得這也沒什么,我是黨培養出來的大學生,已經是黨的人了,不應該在乎一些……”

    “都怪我。”王向紅突然打斷他的話。

    這話把王憶給說的有點茫然。

    怎么突然來了這一句?

    他剛才是在找理由搪塞自己作為大學生卻未能入黨這件事。

    為了避免被王向紅追問,他正打算正氣凜然的說幾句諸如‘只有黨員才能為群眾辦事嗎’、‘只要一心為民,何必在乎身份’之類的話——他知道王向紅最吃這一套。

    結果王向紅給他來了這么一句……

    ‘都怪我’?怪你什么?

    王向紅讓丁黑彈先出去,讓王東喜趕緊廣播,王東喜便咳嗽一聲挪過話筒來說道:

    “各位社員請注意,各位社員請注意,咳咳,是這樣的,昨天我去縣里辦事碰到了一位從事雞毛換糖活計的同志并把他帶來咱們生產隊了。”

    “各位社員研究一下家里是不是有要置換的廢舊物品,然后有需要跟雞毛換糖客交易的請速來學校操場。”

    “我再說一遍……”

    “不用說了,”王向紅擺擺手,“我有事跟王老師說。”

    他關了喇叭拉了張椅子給王憶,向來嚴肅的面容上皺起了眉頭,露出自責的表情:“王老師你有所不知,你檔案上的問題得怨我!”

    王憶試探的問道:“支書您這是何出此言?”

    王向紅點燃煙袋,煙霧縹緲中他問道:“你知道咱王家人都祖祖輩輩待在天涯島上,你爹跟你娘為啥剛成親就去了東北老林子?”

    王憶搖頭。

    他老爹從沒跟他提過這檔子事,而他壓根沒見過爺爺的面,所以只知道父親從小在東北林場長大,卻不知道翁洲的島仔為什么會在東北降生并生活。

    王向紅說道:“今天有外人,我把事情長話短說,因為這件事說起來很久遠了,那時候我還是個少年人呢。”

    “我少年的時候沒有加入海上武工隊,而是跟著咱島上的父子爺們一樣搖櫓打漁,40年的時候有一次我和你爹跟著你爺爺去捕魚,回來的時候被常凱申的軍隊抓抓到了,他們當時在抓壯丁!”

    “你爺爺心好,知道被反動派抓走是九死一生的事,就把我和你爹藏起來了,他犧牲自己被抓走,救下了我們兩個。”

    “支書,這事我聽說過,就是因為這個你加入海上武工隊,要跟小鬼子、跟反動派拼命,是吧?”王東喜問道。

    王向紅點點頭:“但有一件事咱隊里多數人不知道,就是王老師他爺爺其實被抓壯丁后沒死,還在常凱申的部隊里當了個小官,后來跟著撤退去了咱寶島!”

    “后來到了六幾年,這件事情被查出來了,然后縣里的公安、地方上的部隊還有民兵隊伍一起來查你家里的情況。因為咱天涯島的位置比較特殊,公安同志們擔心、唉,擔心你爹,唉……”

    他有點說不下去了,幾次唉聲嘆氣后直接說:“總之就把你爹從島上帶走了,讓遷家去了東北林場。”

    “你的檔案肯定受到了這件事的影響,所以、所以在大學期間雖然表現優秀,卻不能加入黨組織……”

    他摘掉煙袋鍋露出沉重之色:“這件事怨我啊,王老師你們不知道,當時我們遇上反動派軍隊的時候是我在搖櫓。”

    “我眼神不好沒看見他們的炮艇就搖著靠近了,你爺爺眼神好使,要是他當時在搖櫓的話,唉,可能遠遠就避開了。”

    “夜盲癥是不是?”王憶問道,“你到了晚上看不清東西,但是白天就沒事。”

    王向紅愣了愣:“啊?”

    王憶說道:“支書你少年時候可能有夜盲癥,不過這個多吃點油炒胡蘿卜啥的就治好了。”

    王向紅說道:“不是,我說的重點不是這個——不是,這話題怎么又到夜盲癥上了……”

    “支書,你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件事復員的?”王東喜回憶著說道,“我記得你復員回來趕緊去祥文伯家里看,得知他家里的事后還流了眼淚。”

    王向紅搖搖頭說道:“不是,我復員就是因為咱天涯島太落后、太貧窮了,我想帶領社員們過上好日子,結果也沒做到。”

    他說著苦笑起來。

    王東喜安慰他:“支書你別這么說,你回來后那些年咱外島發生多少大事?要是沒有你主持大局、沒有你這個頂梁柱,那咱生產隊得餓死多少人?咱王家早散了!”

    說到這里他又問道:“支書,那咱王家的族譜以前說是丟了,其實是讓祥文伯帶走了?帶到東北去了?”

    王向紅說道:“應該是這樣,所以最后落到了王老師手里,王老師又給咱送回來了。”

    他看向王憶長嘆一口氣:“王老師,我害了你們一家三代呀!”

    “你爺爺是因為我被反動派抓了壯丁,你爹出事的時候我要是沒在軍隊、我給他作證,證明他爹40年是被抓壯丁抓走而不是主動投軍當了軍官,那他也不用去東北林場,這樣你的檔案也就沒事了!”

    王憶聽完終于明白了!

    原來天涯島上還曾經有這樣的往事。

    他心頭的幾個疑惑倒是解開了——

    當初第一次登上天涯島他展現出了王氏族譜然后冒充了自己親爹的身份,結果王向紅毫不懷疑,甚至莊滿倉懷疑的時候他還幫著解惑……

    一直以來王向紅老是說虧欠他和他爹了,說他們一家被趕去東北林場是他責任……

    從第一次相見王向紅就對他很好,一個勁的讓兒子、兒媳照顧他……

    等等等等。

    原來這里面是有這樣一樁事的。

    憑良心說或者按照22年人的眼光來說王向紅沒什么好內疚的,只能說一句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甚至連造化弄人都算不上。

    只是王憶沒想到,自己還有個當過國軍軍官的老爺爺,不知道這位老爺爺當年有沒有殺過小鬼子。

    不過這跟他都沒有關系了,22年的時空上他那位老爺爺跟他家里再無聯系,估計這年頭已經死了吧。

    于是王憶灑脫的笑道:“支書,咱們天涯島上一筆寫不出兩個王字來,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咱們應該著眼于當下、同心協力帶領咱王家子弟發家致富奔小康!”

    王向紅問道:“你不怨我?如果沒有我搖櫓把船搖到反動派炮艇跟前,你今天早就是黨員、早就是干部了——啊,你不能留在城里當干部,是不是也跟這個有關?”

    王憶擺手:“真沒關系,支書,起碼我覺得一點關系都沒有,至于我爺爺和我爹——對了,我爺爺現在什么情況?”

    王向紅搖搖頭:“當年撤退的時候去了海對面,好些年不通書信、沒有電話往來,彼此都斷了聯系了。”

    聽到這話王憶便出門了:“那行吧支書,這事我了解,我去賣雞毛了,另外一個丁黑彈的買賣都能辦下許可證,那咱也可以去工商局辦一張呀。”

    王東喜說道:“辦什么?”

    王憶沖王向紅努努嘴:“你問支書吧,讓支書給你解釋,咱隊里要進步了、隊集體要有買賣了,說不準以后還要辦起大工廠呢,哈哈。”

    王東喜急迫的問道:“支書,王老師這話是什么意思?你們背著我干啥了?”

    “什么叫背著你干啥了?”王向紅沖他瞪眼。

    不過王憶表現出來的態度讓他心里放松許多,整個人也輕快起來。

    很快臉上又掛起笑意:“你過來我把事給你講講,正好還得需要你再去城里一趟,去給咱隊集體辦個證。”

    丁黑彈等在外面,王憶把鳥毛給他拖出來看。

    數量挺多。

    他仔細的檢查一遍,根據不同價值分成了幾個堆。

    王憶第一次知道還有這么個買賣,一切很新奇,就打聽了一番。

    丁黑彈給他講解道:“我們這行當最早專門換雞毛鴨毛鵝絨啥的,做被褥做撣子做枕頭,做高級造紙材料、做塑料等等。”

    “起初都是家里困難的又沒本事的才做這行當,為什么文明點的叫我們雞毛換糖客、沒素質的叫我們換糖佬?因為咱這里缺糖,我們這買賣就是批發白糖紅糖煎熬成糖餅,用糖餅換雞毛鴨毛。”

    “這買賣不好干呀,在海上要搖櫓劃船、在內陸要挑著擔子行走,要么靠雙臂要么靠雙腿。”

    “海上搖櫓的苦你知道,這內陸的苦更厲害,挑著擔子一天要走五六十里路,有時候甚至要走一百多里。”

    “這買賣旺季是冬天,冬天過年過節嘛,家家戶戶殺雞宰鴨,然后冬天下雪,不光冷還路滑,走在泥巴地里一不小心摔倒,那籮筐里的東西散落一地,收拾起來費勁不說還會臟了貨,唉!”

    “我爹跟我說過這買賣的苦,我尋思再苦還能比搖櫓撒網苦?事實證明還真的更苦!這兩年每到冬天我那耳朵和手就長滿凍瘡,苦?苦啊,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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