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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地一聲，聲音不大，卻宛若在耳畔炸響。炸地紅霞有那么一刻的失神，腦子里什么都想不了，只目瞪口呆地看著地上那小小的一團，半晌，才爆發(fā)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喊，“啊！”

    尖叫聲劃破夜空，女子跌坐在地。

    ……

    顧言卿垂著眼神色不明，半晌，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出了院子，對著聞聲而來的侍衛(wèi)低聲吩咐道，“這幾日……看緊些，別讓她做出什么傻事來。”

    傻事，既包括對她自己的，也包括對別人的。總之，老老實實待在院子里就好，哪里都不能去。侍衛(wèi)心領(lǐng)神會，低頭道是，然后低頭跟著走了一段，便聽顧言卿出聲問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連一直貓都不肯放過，有些殘忍。”

    聲音喃喃，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問對方。

    侍衛(wèi)遲疑半晌，才低聲說道，“殿下行事……自然有殿下的主意，屬下們只需要聽命行事便可了。不必過多置喙。”

    “是啊……你看，你都懂的道理，她怎么就不懂呢……”顧言卿背手而行，抬頭看天，看云層遮住了月，看稀疏星光點點，嘆了口氣，“這么多年了……她怎么就是學(xué)不乖呢。”

    “她驕傲……一直以來都驕傲，又被我寵地妒忌心起，要去和時歡比，那是她能比的么？她漸漸忘了自己的本分，我便存了心思折了她一身傲骨……她緩了很久，才將那些被碾碎的驕傲悉數(shù)拼湊起來……”

    “她將她那些碎裂的驕傲小心翼翼地藏起來，她開始溫和，開始柔順，像是一只刺猬攤開了肚皮……本座其實挺開心的。畢竟，那姑娘在我身邊多年，我總不希望到得這個時候還要換人……用起來不方便。”

    “是……一只黑貓而已，即便官府懷疑，也沒有實證。可她怎么就天真到以為官府辦事需要實證呢……？”顧言卿低低笑了笑，低著頭走，聲音里，帶了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入骨冰寒，“你看……江家的覆滅，有人問他們拿實證了么？你看，瑞王府那傻子，人還昏睡著，他的風(fēng)流韻事卻已經(jīng)傳地沸沸揚揚，有人問他……要實證了么？”

    “這世上啊，最沒有用的，就是什么所謂的實證。”

    他的話太過于直白露骨，侍衛(wèi)聽得心驚膽戰(zhàn)，一個字都不敢多說，悶聲跟在后頭，亦步亦趨地，只想讓自己降低存在感……這種話聽多了，危險。

    偏生，今夜的顧言卿，有些怪異。

    他似乎亟需找一個人好好說說話，說說……心里話。后面沒有聲音，他便駐足，轉(zhuǎn)身，斂著眉眼問侍衛(wèi)，“你怎么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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