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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旁的要問么？”衛(wèi)琇一直默不作聲，此時突然開口問道。

    那樵夫大吃一驚，沒想到襲擊他的竟是個聲音聽起來斯斯文文的少年郎，一時間憤怒憋屈難以言表。

    鐘薈想了想，似乎把該問的都問完了，便搖搖頭。

    “到后面來。”衛(wèi)琇溫和地道，“把眼睛閉上。”

    鐘薈意識到他要做什么，駭然地睜大了眼睛，只覺眼前一暗，衛(wèi)琇的手已經(jīng)輕輕蓋住了她的眼睛。

    匕首鋒利至極，那樵夫來不及吭一聲，喉嚨已經(jīng)被劃開，血從“哧”地一聲噴濺出來，輕而薄，像紅綢一樣從他眼前飛過。

    只聽“撲通”一聲悶響，像是一袋麥子倒在地上，鐘薈渾身發(fā)冷，只有衛(wèi)琇用手覆住的地方能感覺到他手心的溫暖。

    “我們走吧。”衛(wèi)琇說道，一手捂著她的眼睛，一手牽著她的袖子，引著她向前走，走出十來步才放開手。

    “害怕么？”衛(wèi)琇問道。

    鐘薈搖了搖頭，又點(diǎn)點(diǎn)頭，她只是個閨閣女子，見一個大活人死在眼前如何不怕。

    衛(wèi)琇突然拍了拍她后腦勺道：“知道怕就老實(shí)些，以后別自作主張去冒險了，我來想辦法。”

    鐘薈不說話，扯扯嘴角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那是某一年的元日，衛(wèi)琇那時大概只有憑幾那么高，頭上梳著個兩個總角，穿著一身捻金番緞的袍子，似模似樣地披著火狐裘，打扮得像畫上的仙童，跟著父母來給她阿翁拜年。

    走到鐘老太爺?shù)脑洪T口，他指著門上掛的死雞問道：“這是何物？”得知是磔殺的雞，“哇”得一聲哭起鼻子來：“咱們過年，雞也過年，為何要?dú)⑺鼇恚俊被厝ズ缶拐荒隂]吃雞。

    這呆話叫他們兩家人笑了許多年，鐘薈那時也在場，每回見了衛(wèi)琇總要打趣他：“阿晏，你今年還吃雞么？”

    連鐘家的奴仆提起衛(wèi)家十一郎來都道：“衛(wèi)家小公子心腸軟得很，竟是個菩薩托生的。”雖聽著像是褒贊，卻總是帶著那么一絲微妙，小郎君性子過于仁慈，總叫人疑心他軟弱。

    這些瑣細(xì)的前塵往事像一場無聲的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飄飄灑灑，不知不覺中將她心底鋪成一片蒼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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