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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失憶后被權臣嬌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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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懷遠凝視王舒珩身上那件青色氅衣,總覺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在何處見過。

    這種感覺并不好受,他沉思好一會還是沒有頭緒,只得作罷。恰好此時王舒珩要回豫園,姜懷遠就提出來送送。

    二人從跑馬場出來,姜懷遠還在糾結氅衣一事,卻聽王舒珩道:“本王有一事想與姜老爺說。”

    “賢弟請講。”

    王舒珩沉吟片刻,冷漠的眼角泛起一絲笑意,“先前在南境,姜老爺說要賠本王一個王妃,這話可還作數?”

    這事姜懷遠當然記得,連忙應道:“那是自然。六年前是阿芷負了賢弟和王府,賢弟不計前嫌肯幫助姜府實乃我之幸。我姜懷遠說過要幫你找一位王妃,自然不會食言。”

    “好!”王舒珩直視對方的眼睛,“本王已經找到了,上門提親那日還煩請姜老爺配合。

    姜懷遠一驚,霎時想到那日在豫園,王舒珩提到的那位薄情女子。下意識的,他以為王舒珩的意思是要他作為長輩上門提親,趕緊一口應下。

    “賢弟有喜歡的人,我肯定配合。等回臨安,必定幫賢弟與心上人風風光光成婚。只不過先前聽說,那女子薄情,賢弟不怕吃虧?”

    聞言,冷硬心腸的王舒珩難得漫上一絲愧意,道:“也不算薄情,只是膽小。跟兔子一樣,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就怕的不行,她離不開本王。”

    如此,姜懷遠就放心了。知道王舒珩的終生大事有著落,好像心頭的一塊石頭落下,他輕松不少。

    兩人行至幽王府大門,目送王舒珩走后,姜懷遠依舊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此時天色暗下,幽王府門口亮起燈籠,巷子在暮色籠罩下顯得神秘幽深。這副場景,與姜懷遠撞見男女擁吻那日一模一樣。

    他望著王舒珩漸行漸遠的背影,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終于想起來,王舒珩的背影……怎么越看越像那日的男子?

    這個想法如同燎原的星火,一旦浮現就再也無法消滅。姜懷遠否定,他說服自己,沅陽王克己復禮怎么可能做那等孟浪的事?況且此人生來就是冷漠的代名詞,就差把“勿近”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但否定的同時,心里又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那日的人就是沅陽王,絕對錯不了。

    腦中兩種聲音在撕扯,姜懷遠對這個認知大為震撼。能讓高傲冷漠的沅陽王殿下當街索吻,對方到底是什么天仙?一本正經的沅陽王為一個女子俯身,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姜懷遠搖搖頭,這件事他不會去找王舒珩求證,但并不妨礙他與女兒商討。

    這不,前腳剛送走沅陽王,姜懷遠后腳就來到姜鶯的小院。院中燈火明亮,少女獨坐燈下,穿針引線正在縫制一枚平安扣。

    她的針線活不好,但做一些簡單的小玩意卻綽綽有余。姜鶯剛拿起針線一會,姜懷遠的叫聲就在院中響了起來。

    “鶯鶯。”

    這么晚了,姜鶯沒想到爹爹還會過來,匆忙收起針線出門去迎,“爹爹,找我何事?”

    自從知道姜鶯有心上人,姜懷遠就不大高興。沒辦法,女兒天生就是父親的小情人,一聽情敵出現就有了危機感。但姜鶯不愿意現在說,他也不好問,只得旁敲側擊。

    姜懷遠進屋坐下,道:“沅陽王有心上人了。”

    姜鶯心里咯噔一下,拿杯盞的手輕輕抖了抖。她極力偽裝平靜,只聽姜懷遠繼續道:“那日我從商會回王府,只見一個身著青衣的男子在巷口與人擁吻,當時還以為是那個幽州不要臉的小子,直到今日我發現,那人是沅陽王。”

    他刻意壓低聲音,姜鶯一聽卻不淡定了,“爹爹莫要胡說,你哪天看見的?”

    于是姜懷遠就把那日自己看到的景象仔細說了一遍,他說給姜鶯聽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在幽州眼下只有兩人最熟。哪知姜鶯越聽笑容越難看,最后更是臉頰耳朵全紅了。

    姜懷遠有幾分后悔,“你還小,自是不該與你說這些,是爹爹唐突了。不過今日爹爹來,是要與你說另外一事,等回臨安咱們要先忙沅陽王的婚事,你的還要再等等,估計只能年后再議了。”

    說起這個,他實在好奇,便問:“你喜歡的那人到底是誰,這回可得擦亮眼睛,莫被程意那樣的小人騙了。”

    姜鶯心神不寧,根本沒注意聽姜懷遠說了什么。她滿腦子都是爹爹看到王舒珩和她當街親吻……

    蒼天,若她早知道姜懷遠與他們住在一條巷子,那日姜鶯說什么也不可能讓人得逞,就算腿斷了,她也要自己走回去。

    只可惜現在說這些都沒用,姜鶯只能慶幸,那日爹爹沒看清她的臉。

    “別說這些了,爹爹,我們什么時候回臨安?”

    姜懷遠心里也沒底,只道:“應該快了,聽今日幽王與沅陽王商議的結果,他們應該是打算于近日動手。等解決完幽州一事,咱們就可以回家了。”

    這原本是個好消息,但不知怎的,姜鶯心卻揪起來。

    王舒珩沿巷一路回豫園,姜鶯走后豫園比往常還要安靜。他站在外頭吹了會冷風才踏進書房,沒多久,福泉捧著一張請帖進來了。

    “殿下,這些是楊長史府上送來的帖子。”

    王舒珩接過淡淡瞧了幾眼便放下,是邀請他到府上相聚的請帖,這幾日楊徽府上聚會頻繁沒甚稀奇。但遲遲找不到楊徽的破綻,王舒珩有幾分著急。

    想要與楊徽交好并不容易,王舒珩花了許多功夫才取得他的信任。但楊徽此人生性多疑,即便嘴上說著把王舒珩當成兄弟,實則只是把他當成來錢的路子之一。這幾日不斷以各種名義讓王舒珩投錢,王舒珩越是順從,他就越是高興。

    但一味順從不是良策,整日陪楊徽這種老狐貍演戲,王舒珩耐心即將告罄。

    他揉碎那張紅色請帖,幽幽燭光下神色晦暗不明。

    翌日,王舒珩到楊徽府上赴宴。同樣是幽州苦寒之地,但楊徽的府邸比幽王府要奢華許多。就說接待客人的正廳,光是漢白玉的柱子就有六支,四面墻壁全是白石筑城,上面盛開著用黃金雕刻而成的蓮花。

    今日來楊徽府上的人不少,許多面孔王舒珩之前都見過。他一一拱手拜過,不多時楊徽入席,招呼眾人喝酒。一時間禮樂齊鳴,歌舞升平。

    在座的人除了商會幾位中流砥柱,更有幾位幽州本地的官員。王舒珩目光一一掃過,忽然看見一張生面孔。

    那是個面目斯文的男子,在酒肉林池中獨自飲酒,大有誰都瞧不上的意思。王舒珩問身側的人,便聽說:“那位公子名喚楊承,乃楊長史的表弟。人家是讀書人,不屑與咱們為伍。但楊長史對這位表弟疼愛有加,養在府上已經三年了。”

    楊承是個白面小生,看上去彬彬有禮,實則自視清高,沒一會便離席了。

    宴席上觥籌交錯,酒意酣暢,沒不多時王舒珩佯裝醉意。他起身拜過,說出門走走醒酒。

    出了正廳,王舒珩一個人慢悠悠閑逛。當然他身邊還跟著一個楊徽的護衛,美曰其名保護。這種監視的舉動他并不在意,走走停停,沒一會暗中埋伏的福泉就把人放倒了。

    “主子,前面有情況。”

    他們前面是一叢竹林,風聲瀟瀟,林中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響。王舒珩與福泉站在原地候了一會,竟見楊承與楊夫人衣衫不整的從竹林中出來。

    他們身在暗處,自是不易被人發現。只見楊承與楊夫人出來后又依偎了一會才分開,王舒珩笑了,這種好機會可不能輕易放過。

    王舒珩一個眼神,福泉追上一個劈手敲暈楊承,楊夫人正想大聲叫人,卻見暗處緩緩走出一個男子,“楊夫人若想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只管叫。”

    楊夫人聽出話中威脅驀地噤聲,她認得王舒珩,此人是楊徽近日眼前的大紅人。

    “許公子,你想怎么樣?”

    四目相對,王舒珩道:“沒什么,某想找楊夫人討一件東西。楊長史府上的賬冊如何?”

    小戶人家的賬冊都能藏秘密,更遑論楊徽這種渾身都是秘密的人。楊夫人一聽警惕道:“許公子,你到底是何人?要楊家的賬冊做甚?”

    王舒珩沒功夫與她解釋,只問:“給還是不給,還望楊夫人想清楚,不然一會就該傳出楊承公子與楊夫人殉情的消息了。”

    “許公子,三日之內我必定給你賬冊,但別傷害楊承可以嗎?”

    顯然,面前的男人軟硬不吃,“楊夫人,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態,一點誠意都沒有怎么讓人信服?三日之后某要看見賬冊,若耍花招,楊承人頭會有人送到你的手上。”

    說罷,福泉扛起楊承,二人消失在夜色中……

    王舒珩之所以敢對楊承動手,一來認定楊夫人不敢把事情鬧大,二來也打著與楊徽翻臉的意思。

    果不其然,接下來幾日便傳出楊承失蹤的消息,但楊徽只是派人尋找,一直沒懷疑到他身上來,倒是楊夫人恭恭敬敬送上了賬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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