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幽王妃這頭出了城,還在不舍地張望。她坐在馬車上掀開簾子,忍不住用手帕擦拭眼淚。 婢女在一旁勸解:“王妃一直想見的人,這不已經(jīng)見到了嗎?” 幽王妃緊緊抓住車壁,嘆息一聲不住道:“他都這么大了,這么大了……” 八月底暑熱驟消,秋闈將至,姚景謙該回汴京了,姜鶯早早與人約好,動身這日要去碼頭相送。 不過出門時出了點小意外,姜鶯把腳崴了。她走路本就不規(guī)矩,這一下崴的還挺嚴重,徐太醫(yī)說至少五日不得下地走動。 姜鶯一聽直搖頭,她要去送表哥表妹,不走路怎么能行。 王舒珩存有私心,本也不想讓她見姚景謙,建議:“我去送,你好好呆在府中。” 以姜鶯執(zhí)拗的性子,能答應(yīng)才怪。她非鬧著要去,最后還盯上了王舒珩的背:“我不能走路,夫君就背我嘛。” 其實也不是沒有別的法子,馬車轎輦都可帶姜鶯出行。但她小脾氣一上來,鬧著要讓王舒珩背。 一開始王舒珩自然不肯,堂堂沅陽王大庭廣眾下背一個女子豈不讓人笑話。但姜鶯嘴角一拉,氣鼓鼓道:“怎么?夫君連背我都不愿意?如果是別人的話,肯定會答應(yīng)的。” 此話一語中的,王舒珩氣笑了,“姜鶯,你故意的是吧?” 小姑娘早摸透了這人的性子,才不怕,仰著臉:“夫君到底背不背我?” 最終,王舒珩終是拿這位祖宗沒法子,只得彎下腰讓姜鶯上來。小姑娘才爬上背就樂壞了,拍著王舒珩肩膀:“駕!夫君跑快一點!” “姜鶯——”王舒珩沉聲。 “夫君跑快一點嘛。” 出了王府王舒珩將人放進馬車,等到人聲鼎沸的碼頭時,姜鶯又使喚道:“背我下去。” 這時候姚景謙兄妹已經(jīng)快要登船,時間不等人,王舒珩只得依言背起姜鶯在碼頭行走。這一幕落在眾人眼里,說不出的驚奇。 只見平日不茍言笑的沅陽王背上趴著個小姑娘,小姑娘嬌嬌悄悄,在人背上作威作福,時不時還不滿意地使喚著。 看到這副場景的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姚景謙在碼頭等候姜鶯多時,遠遠看到沅陽王背著姜鶯過來,一時說不出是失落更多,還是心安更多。 即便如此,他依然笑著:“鶯鶯。” “表哥,表妹,我來送你們了。”姜鶯叫小鳩拿出早備好的禮物,“臨安的雙面繡,還有特色糕點,表哥表妹帶些回去,若覺得好記得寫信告訴我,我派人給你們送去。” 此番姚景謙回汴京,而姚清淑則由田七雄護送回泉州。該說的話前兩日已經(jīng)說盡,沒一會姚景謙就要動身,臨走前他再次囑咐:“鶯鶯記得我與你說的話。” 姜鶯自然說好。 兩人一問一答,默契十足的樣子惹得王舒珩輕嗤一聲。但想到姚景謙此番空手而歸,他又覺得心情不算太壞。 臨行前姚景謙想到什么,道:“千臺廟我去過一次,總覺得那日的事奇怪。你有空也去一趟,重點關(guān)注那里的香料。” 提起千臺廟,王舒珩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禮數(shù)周全地道別。 好巧不巧,今日也是程意上京趕考的日子。臨安到汴京一般走水路,因此姜羽和程夫人也在碼頭送行。 春闈已過去將近半年,程意一直在澄山書院備考,如今只待入京一展宏圖。為了這趟入京,程夫人和姜羽默契地休戰(zhàn),力求不給程意添堵,好讓他以最佳的狀態(tài)發(fā)揮。 程意入京身邊只帶一個書童和一箱書篋,此時站在河邊與母親,姜羽說話。一番依依惜別,正要上船時,視線中猝然撞進一個熟悉的人影。 姜鶯趴在沅陽王背上,笑靨如花。 自從姜鶯和姜沁鬧不和的事情傳開,現(xiàn)如今姜鶯是沅陽王妃的事臨安無人不知。初聽時姜羽還不信,特地跑到高家找姜沁求證,聯(lián)想程意不久前總往平昌街跑,姜羽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也不是不想鬧,難聽的話有意無意說過不少,但眼下程意秋闈在即,正是需要齊心的時候,姜羽只得壓下這口氣。 先不論姜鶯這個沅陽王妃的位子能做多久,姜鶯這個傻子都能當(dāng)王妃,姜羽不當(dāng)誥命婦人那可真是說不過去。如此,她把前程全壓在程意身上,今日也出奇地大度沒發(fā)脾氣。 一看到姜鶯,程意就走不動道了。他遠遠望著,仿佛被定身一般,誰叫都聽不見,還是被姜羽推搡一下才回過神來。 姜羽面上依舊掛著笑,拳頭卻是握緊了:“夫君,二姐姐如今覓得好去處,你也無需擔(dān)心了。我瞧著沅陽王待二姐姐很好,咱們只有羨慕的份。夫君還是把心思都放在秋闈上,若耽誤正事豈不可惜?” 兩人尚未正式拜堂,按理說姜羽這般明目張膽地喚夫君是不合適的,但程夫人少見的沒有反駁,還肯定了姜羽的話。 程夫人抹眼淚道:“兒啊,程家就靠你了。你父親去的早,在天有靈若知道你考取功名,定也能安息。那些過去的事,咱們就不計較不念了。” 秋闈的意義,程意是最清楚的。他收回目光,對著程夫人深深一拜,“母親,兒子去了。” 顯然,王舒珩和姚景謙也看到了程意。姚景謙和程意有過兩面之緣,來臨安前聽茯苓說程意和姜羽的事,脾氣那么好的人,當(dāng)時就氣的摔壞一只杯盞,眼下也是怒氣橫生。 王舒珩和姚景謙交換眼神,兩人少見有同仇敵愾的時候。 王舒珩笑道:“臨安第一才子程意此次入京,就有勞姚公子多加照顧了。” “不敢不敢。”姚景謙也笑,“殿下既然吩咐,某自然不負所望。”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