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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失憶后被權(quán)臣嬌養(yǎ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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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下的臨安碼頭,緩緩飄進一艘船只。雨季碼頭略顯冷清,幾個婆子湊成一堆縮在角落說話。

    “姜家氣數(shù)可算是到頭了,接二連三出事,今兒戲樓鬧得那叫一個難看。”這婆子指著碼頭上一塊空地,道:“姜府都多久沒進生意了,沒姜懷遠我估摸姜家不可能再起來。”

    另一個婆子接話道:“可不是么,姜老爺走了二姑娘也不知所蹤,雖然姜家將這事瞞的死死的,但姜二姑娘都多久沒在臨安露面了,指不定被拐子拐到哪個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做小妾生娃娃。”

    以前姜府風(fēng)光時一舉一動就備受矚目,如今落難自然有人幸災(zāi)樂禍。一聽姜二姑娘的悲慘遭遇,數(shù)人連連搖頭,惋惜道:“那姜二姑娘還能找回來嗎?”

    “找回來有甚用,失蹤這么久清白早沒了,就算姜家還愿意收留她,只怕也是草草嫁人收場。”

    “反正她也是個傻的,丟了就丟了。”

    ……

    一幫婆子說的正在興頭上,忽見船只停穩(wěn),月色中走下來幾個人影。為首的男子一身雪白綢緞,身姿很是高挑。此時天空飄起蒙蒙細雨,白衣男子撐一把傘,嘴邊噙著溫和的笑意朝這邊走來。

    “幾位嬸嬸,某初來此地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不知可否解答?”

    離得近了,幾個婆子這才看清白衣男子的長相。約莫二十左右的年紀,面容俊朗,周身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溫文爾雅含笑三分,一看便是姑娘們會喜歡的模樣。

    被如此俊俏的郎君請教,幾個婆子互相看看都有些不好意思。她們常年在碼頭以做粗活為生,只以為這個書生要問路,大方道:“小郎君想問什么便問吧,我們在此生活數(shù)年,敢打包票臨安的大事小事就沒有不知道的。”

    有人附和,“對,對……”

    白衣男子十分有禮,道:“敢問面前這條河道有多寬?距離臨安最近的海有多大?”

    幾個婆子被問住了,面面相覷語氣不客氣起來:“你問這個做甚?河有多寬海有多大關(guān)你什么事?”

    “真是閑出屁來,誰有事沒事關(guān)心河道多寬……”一個婆子尖酸道。

    那白衣男子也不惱,姿態(tài)筆挺,道:“確實與某無關(guān)。不過看幾位嬸嬸實在太閑,生活貧苦還有精力關(guān)心姜二姑娘的行蹤。某便想著諸位既有心操勞別人的事,想必河道多寬也是知道的。”

    幾個婆子被他說的云里霧里,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此人在罵她們管的太寬。這些婆子平日就喜嚼舌根,因為自己過的不好,尤其樂見別人家的慘事。

    白衣男子又氣度神閑道:“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言海。某認為人該以自己為先,少管別人的閑事。據(jù)某所知,姜府就算出事,家中財富幾輩子也花不完,二姑娘更無需像諸位似的辛苦討生。爾等囊中幾文錢,卻操心旁人萬貫家財?shù)氖拢f的好聽叫管得寬,不好聽就叫癡人說夢。”

    眾人被這書生說的一愣一愣,完全不知如何反駁。這玉面小生看著儒雅,嘴巴卻是個厲害的,不光罵她們多管閑事,還罵她們窮,簡直不可忍。

    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婆子們擼袖眼看就要動手了,身后一個奴婢忽然說:“公子,明日還需去沅陽王府,早些回吧。”

    一聽沅陽王府的名字,那幾個婆子再大的火氣也偃旗息鼓。沅陽王乃天子近臣,光聽他的名字就慫了,只得悻悻收手。

    不多時,一行人上馬車,緩緩消失在夜色中。

    方才的白衣男子正是泉州州同長子姚景謙,姜鶯的表哥。姚景謙年方二十,是泉州第一百九十二位進士,去年高中入仕翰林。不久前回泉州祭祖恰逢茯苓上門,得知姜懷遠出事便來臨安接姜鶯。

    此次同行的除了茯苓,還有姚景謙的妹妹姚清淑。三人從泉州出發(fā),經(jīng)過一個多月終于到達臨安。

    一路上茯苓膽戰(zhàn)心驚,說:“奴婢走時二姑娘還好好在家,誰知僅僅三月姜府就出了這樣的變故,若非小鳩寫信告知,奴婢怎么也想不到二姑娘會在王府。”

    沅陽王與姜府非親非故,又有姜芷的仇恨在,突然把姜鶯養(yǎng)在王府可謂奇怪,茯苓總覺得這趟帶走二姑娘不會順利。

    與茯苓相比,姚景謙要平靜許多,他面上總是掛著溫和的笑,好像什么事都游刃有余。他靠在車壁上閉目養(yǎng)神,說:“不必擔(dān)心,明日去了王府自然一切明了。”

    這夜,姜鶯翻來覆去睡不著。聽說自己在泉州還有親戚,她已經(jīng)由最初的震驚轉(zhuǎn)為平靜。她什么都不記得了,但夫君說的她信。

    可姜鶯總覺得哪里不對,聽說姚家表兄來臨安,小鳩為何這么高興,夫君為何一整晚郁郁不歡,她想不通。

    姜鶯睜眼失眠的時候,王舒珩也醒著。黑暗中,他忽然問:“姜鶯!想去泉州嗎?”

    聞言姜鶯一怔,轉(zhuǎn)過身子道:“夫君也去嗎?”

    “我不去。”

    姜鶯自然而然回:“那我也不去。”

    王舒珩轉(zhuǎn)身,黑暗中兩人面對面望見對方模糊的輪廓。聽姜鶯說不想去泉州,王舒珩心里那根繃緊的弦一松,呼吸也輕快許多。

    這段時日發(fā)生諸多事,叫他不得不去正是自己的內(nèi)心。王舒珩心里隱隱有個答案,他伸手撫摸姜鶯的臉。

    “夫君,我哪里都不去。”

    王舒珩微微勾唇,說:“知道了,那就呆在我身邊。”

    二人相顧無言,沉默一會姜鶯還是沒有睡意,她靠近些,小聲道:“不知為何我心慌,睡不著。夫君,能靠近你一些嗎?”

    這么長時間的相處,姜鶯知道夫君不喜睡覺時自己靠的太近。平時她都特別注意,裹好小被子不敢亂動,可是今日一種不知名的心慌籠罩著她,好像下一秒就會慘遭拋棄。

    姜鶯聲音細細的,有點可憐:“夫君,就靠近一點,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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