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賢文帝登基的第四年三月,立春剛過,臨安城從天而降一場小雨。正是春寒料峭的時節(jié),依依楊柳,青瓦白墻被水煙籠罩,遠遠望去好似一幅精美絕倫的潑墨山水。 少頃,蒙蒙白霧中晃出一排黑影,于粼粼車馬聲中拐進平昌街,駐足在姜府門前遠遠地張望。領(lǐng)頭的是個青衫小伙,說話口音帶江南腔調(diào),一聽便是臨安本地人。 “瞧見沒有——”小伙帶人藏身于一尊巨大的石獅身后,指著那處碧瓦飛甍的高門大院,“這便是臨安活財神的府邸,半條平昌街都是他們家哩。” 此情此景,初來乍到的外鄉(xiāng)人眼睛都瞪直了,唏噓:“姜財神爺就住這里?早聽說姜財神不喜外出,原來是家宅太大累的。這么大的宅院,走一圈至少半個時辰吧。” “何止,我估摸著一個時辰都懸。” “可惜姜財神常年不在臨安,咱們也只能瞧瞧他的家宅沾點財運了。” …… 臨安是貿(mào)易之城,此處水路四通八達,每日天南海北的商客來往不斷,再加上氣候適宜吸引了不少人前來謀生。近些年,更是處處寸土寸金,馬廄大小的屋舍能賣出上千兩白銀。 人人都嚷著臨安吃住樣樣貴,但還是擋不住外鄉(xiāng)人紛至沓來的腳步。而每個初到臨安的外鄉(xiāng)人都會做一件事:到平昌街瞧一瞧。 此舉不為別的,只想沾點財神爺?shù)母鈭D個好彩頭。 他們口中的這位財神爺可不是文武財神,而是大梁首富,最好博施濟眾的大善人——姜懷遠。 這不,今日又來了幾位沾福氣的外鄉(xiāng)人,朱小巴大清早帶人蹭姜府財氣,只睡了兩個時辰,收錢辦完事便要溜,不想還有好奇心重的人拉住他問東問西:“小郎君,姜大善人有無兒女?” 此話意圖太顯,馬上有人譏笑:“吳廉君打的什么主意?莫不是想借姻緣攀上高枝,也分一份家產(chǎn)?” 眾人哈哈大笑,那位被稱作吳廉的男子眉頭緊蹙,終是壓住怒氣又問了一遍。 朱小巴見這人軸的很,大有今兒不說就不放手的架勢,只得拍拍袖子,笑答:“兒女雙全,不過奉勸諸位盡早死心。姜小郎君不近女色,城里媒婆說爛了嘴也沒成一樁婚事。至于女兒嘛,姜大善人說了不嫁女兒只招贅婿。” 一聽贅婿,眾人果然悻悻收了念頭。即便本朝已有律法保證贅婿的平等地位,但架不住人們的刻板印象,總認(rèn)為贅婿在妻家受氣,因此獨身漢子常有,而贅婿不常有。 有人可惜:“姜大善人心懷天下,在女兒婚事上怎就如此小氣,非要招贅婿這不是壞人姻緣么。” “大戶人家疼女兒的都招贅婿。” 看完姜府,三五人結(jié)伴離去,朱小巴跟在身后搖了搖頭:他們哪里知道,姜府那位身嬌體貴的二姑娘是個傻的,乖乖巧巧不怎么說話,人送木頭美人稱號。好在木頭美人有個腰纏萬貫的爹,早為閨女做好打算輪不到外人操心。 他正走著,吳廉又湊上跟前問:“方才聽說平昌街一半是姜府,那另一半呢?” 聞言朱小巴不自在地摸摸鼻頭,長長沉默一陣:“那個啊,本朝唯一的異姓王沅陽王,聽說過么?” “自然聽說過。沅陽王與姜府既然是近鄰,關(guān)系肯定很好吧?” “恰恰相反,兩家仇恨大著呢。” ……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