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風疾-《重生后太子妃咸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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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秋回到承恩殿,尉遲越已經換上了外出的衣裳,臉色很是凝重,見了她,不像平常那樣露出微笑,皺緊的眉頭卻微微一松:“阿耶在華清宮突發風疾,人事不省,不知現下如何,我們須得立即趕去。”
沈宜秋也是悚然一驚,便即叫素娥替她更衣,一邊問道:“醫官去了么?”
尉遲越點點頭:“我已派了車馬去陶奉御府上,接了他徑直去驪山。”
兩人遂不再多言,收拾停當,便即上了馬車。
太子一行輕車簡從,倍道兼行,輿人將馬催得飛快,車廂顛簸得厲害,沈宜秋方才在舟中多飲了幾杯酒,本就有些頭暈,這么一顛越發不舒服。
尉遲越將她摟在懷中,讓她靠著自己的胸膛,一下一下拍撫著她的后背,她這才覺得好受些。
熬到華清宮,太子單手將她抱下車,又扶著她上了步輦。
皇帝出事是在瑤光樓。
為了與摯愛雙宿雙棲,此樓近來又修葺過。
梁柱貼了文柏和沉檀,柱礎的蓮花座上貼了金葉,嵌上真珠寶鈿,四壁涂以椒泥,金博山爐中散出裊裊青煙,步入其中只覺異香撲鼻。
沈宜秋本就暈暈乎乎,叫那香氣一熏,差點沒背過氣去,尉遲越也微微蹙眉。
宮人黃門紛紛下拜行禮,兩人微微頷首,相攜往寢堂中走去。
這里的帷幔都換成了金銀線織成,地上鋪的宣州絲線毯,一踩便軟軟地陷下去,仿佛踏在云上。
兩人穿過重重帷幔,來到寢堂深處,繞過十二牒云母屏風,便是皇帝的床榻。
皇帝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雙目緊闔,面如土色,乍一看像是死了一般。
床邊圍了好幾個臉色焦急的醫官,陶奉御正跪坐在床邊替皇帝施針。
而何婉蕙則跪在床邊珍貴的綠熊皮毯子上,低垂著頭,雙手捂著臉,肩頭聳動,顯然是在啜泣。
初秋晝間依舊炎熱,夜風卻已有了幾分涼意,何婉蕙穿得很是單薄,泥金的輕紗帔子下隱隱透出一側漂亮的肩頭,凌亂微濕的長發披散下來,遮住了另一側肩膀。
聽見眾人向太子和太子妃問安,她轉過身來,放下捂著臉的雙手,露出哭得通紅得眼睛和鼻尖,低低地喚了一聲“表兄”,便失聲痛哭起來。
她姿態婀娜,神情楚楚,便是出了那么大的事,依舊美得如一幅工筆仕女。
奈何尉遲越無暇欣賞,一手扶著太子妃,目光并未在她身上稍作停留,便看向平素在皇帝身邊伺候的大黃門:“圣人怎會突發風疾?”
大黃門瞥了一眼何婉蕙,躬身道:“回稟殿下,圣人在湯池中沐浴,奴等候在殿外,忽聽何昭媛呼救,趕過去一看,便見圣人倒在湯池邊不省人事,奴等立即將圣人移到榻上,叫來醫官診治。”
他頓了頓,又補上一句:“圣人近來沐浴都會屏退所有下人,只留何昭媛在側伺候,詳細情形,只有何昭媛知曉。”
在場眾人都看向何婉蕙,她不由羞得滿臉通紅,沐浴為何要屏退所有下人,在場諸人都心知肚明。
尉遲越這才看向何婉蕙:“何昭媛,圣人入浴時可有什么不妥?”
何婉蕙一臉失魂落魄,蹙著眉咬著唇,抽泣著道:“先時還好好的……并無什么異狀啊……”
陶奉御一邊將銀針插入穴道,一邊道:“敢問何昭媛,圣人今日可曾行過房事?”
被當著這么多下人和醫官的面問這樣的私密事,何婉蕙幾欲昏厥,何況還有尉遲越和沈七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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