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出手-《重生后太子妃咸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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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越冷哼了一聲:“接著說。”
王十娘又將郭賢妃和沈宜秋的話學了一遍。
尉遲越不覺捏住腰間的紫玉摩羯佩,直捏得指節發白。
待王十娘說完,他沉吟半晌,這才點點頭道:“孤知道了。”
宋六娘本以為太子要發落她,不成想他從頭到尾也沒追究抄錯經文之事,心弦一松,只覺整個人虛飄飄的,手腳軟得如同面搓成一般。
尉遲越見她這不爭氣的模樣便頭疼,也只有沈宜秋耐煩寵著,他揮揮手道:“往后做事仔細些便是,你們退下吧。”
待兩人離去,尉遲越坐著生了會兒悶氣,這叫宮人伺候沐浴更衣。
不覺已近三更,他熄了燭火,獨自躺在他和太子妃兩個人的床上,酒意已散得差不多,睡意卻遲遲不來。
衾被里似乎還殘留著沈宜秋發膚上那股獨特的香氣,待他凝神去細嗅,卻又忽地飄渺無蹤,無跡可尋,仿佛只是他的錯覺。
輾轉反側間,他不覺想起上輩子的事。
那時他們新婚不久,便是一開始不滿意張皇后選的妻子,可他們少年夫妻,沈宜秋又是那般溫婉恬靜,要說沒有一點心動,也是自欺欺人。
他們也曾有過一小段綢繆的時光。是什么時候開始悄悄變化的?他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就像一壇清酒慢慢變濁,變酸,誰也不知是幾時開始的。
但他卻清楚地記得,他們新婚未滿一月,郭賢妃的頭風病便頻頻發作,沈宜秋總是一聽聞消息便入宮問安,親自侍奉湯藥,少則三五日,多則七八日。
每次從飛霜殿回來,她總是比平日更沉默寡言,對著他時卻沒有半句怨言。
那時候他只道她遵從孝道,克己守禮,卻不曾想過,她是因為他才甘愿忍受一個陌生婦人的刁難和無禮——那時候郭賢妃當著他的面也忍不住含沙射影地刺她幾句,遑論背著他時。
而他卻對她的委曲求全視而不見,欣慰于她的懂事和省心。
如今想起這些事,他心里像是灌了鉛,沉沉地往下墜。
好在來者猶可追,這輩子,決計不能再重蹈覆轍,叫她受委屈。
太子輾轉難眠,沈宜秋卻是難得睡了個暢快的囫圇覺。
她以前有些認床,重生以來卻將這毛病徹底改了,練就了一身隨時隨地閉眼就睡的本事——如今一想,并非她天生眠淺,卻是上輩子心太重的緣故。
她坐起身,推開床屏,便有宮人來伺候她更衣洗漱。
沈宜秋看了看更漏,已經過了辰時,她昨夜睡前便囑咐帶來的宮人守好門,若有賢妃的人來催,務必將他們攔在外頭,她占著太子妃的名分,正經算起來,她的婆母只有張皇后,地位僅次于帝后和太子,正一品的賢妃還得往后排。
上輩子她不過看在尉遲越的份上敬她幾分,如今卻不必看她臉色。
慢條斯理地用罷早膳,便有宮人來稟,太子到了,正在賢妃娘娘的寢堂中。
沈宜秋料到尉遲越會來,不過她還不曾給郭賢妃點顏色瞧,不能叫他壞了自己的好事。
她打定了主意,便即披上織錦半袖,帶著宮人出了下榻的西側殿。
到得賢妃寢堂,只見賢妃病懨懨地躺在床上,尉遲越坐在榻邊,雖面色如常,但沈宜秋只消一眼便知他心中不豫。
她若無其事地走上前去行禮:“妾請太子殿下、賢妃娘娘安。”
尉遲越不動聲色,一雙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盯著她,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見她面色白里透粉,并無半點受委屈的跡象,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溫言道:“不必多禮。”
郭賢妃將兒子的神情看在眼里,咬了咬腮幫子,似笑非笑地對尉遲越道:“太子殿下親眼見著太子妃全須全尾,這下總該放心了吧?”
尉遲越深諳生母的性子,不去理會她,對沈宜秋道:“孤今日去紫宸殿向圣人稟事,你在此陪伴母妃,用罷晚膳同孤一起回東宮。”
賢妃嗤笑了一聲:“賤妾哪里敢勞動太子妃大駕。”
沈宜秋低下頭,臉上現出為難之色,下拜道:“為娘娘侍疾,代殿下盡孝,乃是妾分內事。”
她又對尉遲越道:“請殿下成全妾一片孝心。”
郭賢妃笑道:“三郎你聽到了,是不是阿娘逼你新婦留下侍疾?”
尉遲越道:“母妃說笑了,母妃要媳婦侍疾,三郎怎敢置喙,只是沈氏體弱多病,又粗枝大葉,恐怕侍奉不周,反倒給母妃添亂。”
說罷便一個勁地朝沈宜秋使眼色,他都已經替她搭好了梯子,她只需順著下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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