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眼見趙黍放下書卷動身離開，姜茹問答：“你要去哪里？”

    “我到城隍祠看一下，你不用跟來。”趙黍揮揮手，獨自一人離開宅院。

    除了門外守衛(wèi)兵士，城隍祠內(nèi)閑雜人等已被請離，趙黍徑直走入內(nèi)中，四下燈火無聲燃起，隨趙黍身形步伐，緩緩照亮前路。

    當(dāng)趙黍來到正堂，兩邊形如扶桑樹的黃銅燈臺紛紛燃起火苗，映照出衡壁公那尊威嚴(yán)肅穆的雕像。

    “趙黍小友，你終于來了。”正堂內(nèi)回蕩起衡壁公的嘆息聲。

    “小兆拜見衡壁公。”趙黍躬身揖拜。

    衡壁公語氣沒有過往親近：“你已是當(dāng)世高人，深受梁韜器重，本座可當(dāng)不得你一拜。”

    雖說城隍祠這種地方有結(jié)界庇護，但趙黍還是有所提防，言道：“我知衡壁公失望，但此地不宜深談，可否另擇他處？”

    衡壁公真形悄無聲息從雕像顯化而出，飄落神壇，抬手一按趙黍肩膀，低喝一聲：“隨我來。”

    趙黍收攝神氣，只覺得周身一緊，眼前光色閃滅。縮地之法乃是借地脈往來，想要施展運用本就不容易，如今趙黍雖然從石火光處得了一道縮地神符，但自己還在參悟途中。

    更重要的是，縮地神行也不能輕易帶上凡人往來，稍有不慎便會被晃得氣機錯亂、心神驚悸。

    當(dāng)趙黍再度站穩(wěn)，便覺得周圍清氣盈沛，自己置身于一處空谷，天上半輪明月高懸，星華閃爍，即便沒有燭火，谷中也是遍灑幽光清輝，視物如常。

    此地便是鐵公昔年洞府，也是飛升仙跡所在，受清氣熏染，如今已經(jīng)化為一片塵世福地。

    “放心吧，這片福地氣象自成一格，梁韜就算有天視地聽的本事，也無法窺探此處。”衡壁公引著趙黍來到一座草亭落座。

    此時就見一群體型肥碩憨厚、有幾分像老鼠的小家伙，兩手舉著杯盤器皿，迅速擺上桌案，盤中所盛多是茯苓黃精等山珍，陶壺中倒出芳香馥郁、琥珀色澤的果酒。

    “山中清苦，無非就是這些了。”衡壁公還挖苦一句：“可比不得公侯貴胄的吃穿用度。”

    趙黍沒有在意，望向那些憨態(tài)可掬的旱獺，他們躲在亭外，神態(tài)靈動，時不時偷瞧過來。

    “他們就是當(dāng)初挖鑿熒惑石的獺妖嗎？”趙黍問。

    “不錯。”衡壁公說：“這群獺妖受本座約束，也算有了一處棲身之所，順便讓他們修繕福地。不過這群獺妖見識短淺，雖然通靈，卻遲遲不能化形。”

    趙黍沉思片刻，他偶爾也會跟姜茹談及妖物修煉。因為原身生機異于常人，所以自古以來的仙經(jīng)法訣大多不適合妖物，除非是天生稟賦不凡的靈禽瑞獸，否則只能自行參悟摸索。

    而姜茹所修煉的，是梁韜為姜家一族特地修改的法訣，趙黍曾聽姜茹轉(zhuǎn)述，其實就是通過存想仙箓中的玉女真形，導(dǎo)引自身氣機，從而變化人形。

    “我倒是可以試著指點他們。”趙黍說。

    這話一出，那群獺妖立刻歡欣鼓舞起來，嘰嘰喳喳地叫喚，人模人樣地跪下叩拜。

    “你離開星落郡后，就學(xué)會這些招攬人心的伎倆了？”衡壁公輕輕擺手，讓獺妖退下，語氣不善。

    趙黍面露慚色：“讓衡壁公失望了。”

    “本座的確失望！”衡壁公一拍桌案，杯盤皆顫：“我沒想到，你居然會投靠梁韜，還跟著他搞什么人間道國！他癡心妄想就算了，你跟著瞎混什么？！”

    趙黍沒有接話，衡壁公繼續(xù)說：“梁韜為人行事，你是見識過的，你自己也從死門關(guān)前走過，為何還要跟他勾結(jié)？難道你也變得貪戀權(quán)勢地位了？還是說這滾滾紅塵讓你喪盡本心？”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