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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黍連忙謝禮，國主不提他自己都忘了這件事。如此算來，這次瀛洲會上九枚仙果，趙黍一人獨(dú)占三枚，這份殊榮仙緣，旁人的確難比。

    國主下詔把趙黍調(diào)回，卻也不是一味打壓，進(jìn)爵增邑、神柯仙果，這份彌補(bǔ)本身也相當(dāng)豐厚。

    只可惜，這些都不是趙黍真正想要的。

    “朕先前聽說，邪神幽燭降臨蒹葭關(guān)，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國主一臉好奇。

    “陛下恕罪，微臣其實(shí)對這邪神幽燭的來路，亦未探清。”趙黍答話：“所謂邪神，不過籠統(tǒng)而言，既可以是作祟的淫祀鬼神，也可能是從天外降臨的異類。”

    “天外亦有天乎？”

    趙黍搖頭：“微臣目光短淺，無法斷言。僅以那邪神幽燭而言，其性情暴虐至極，卻又似頑劣稚童、毫無約束，不像久歷歲月人事的淫祀鬼神。”

    國主不解：“當(dāng)真奇怪，暴虐怎會與幼稚并存？”

    “陛下且這么想。”趙黍解釋說：“一小兒自幼缺乏管教約束，卻天生神力，足可生撕虎豹，兼之手持利刃。將其置于喧鬧市井，他是否會謹(jǐn)守法度？”

    國主發(fā)笑：“這樣的人，光是當(dāng)眾站著就是隱患了。”

    趙黍繼續(xù)說：“微臣雖不知豐沮十巫用何種手段召請邪神降臨，但他們以往多施人牲血祭之舉。如此一來，法事祭禮充實(shí)血穢惡念，本無獨(dú)私靈明的先天神圣受到染化，也會墮入邪道。”

    國主似懂非懂般點(diǎn)頭，忽然又問：“朕聽說，當(dāng)時斬殺那邪神大蛇之人，是曾在星落郡出沒的亂黨余孽？”

    “聽說是的。”趙黍皺眉道：“微臣敗于邪神之手，不省人事，最后那儺面劍客如何斬殺大蛇，一無所知，也是聽別人事后轉(zhuǎn)述。所幸梁首座與老師一同將其逼退，此乃國家之幸、萬民之幸。”

    趙黍一通吹捧，并不想在儺面劍客或者赤云都上牽扯太多，他最不能忍受這位國主的原因，便是對赤云都百萬兵民的屠戮。此人骨子里的冷殘無情，比梁韜有過之而無不及。

    “說到蒹葭關(guān)，目前有一件大事。”國主表情凝重：“高平公不幸薨歿，趙愛卿可知曉？”

    “竟有此事？”趙黍臉上一驚：“高平公不是剛剛重新接掌蒹葭關(guān)么？”

    國主說道：“日前獲悉，高平公父子不知為何，忽遭妖變，雙雙化作狼頭模樣，彼此互噬而亡。”

    “妖變？”

    “趙愛卿可知是何原因？”

    趙黍做思索狀：“九黎蠻兵奇襲丹涂縣，就有部分妖變兵士參與。對了，當(dāng)初微臣在龍藏浦遭遇九黎探子行刺，當(dāng)中也有妖變之人，亦是狼頭外貌，想來便是同一出身。

    緝捕司曾言，他們?nèi)绱诵蚊玻耸欠昧艘环N名為當(dāng)路壯骨丸的丹藥。難不成……有九黎細(xì)作混入蒹葭關(guān)，給高平公下毒？”

    國主頷首：“高平公并無修為在身，縱有修士從旁護(hù)衛(wèi)，卻也難免百密一疏。他們不敢對付趙愛卿，卻趁你離開后，立刻向高平公報復(fù)。”

    “看來九黎國賊心不死啊。”

    趙黍用來謀害高平公父子的藥物，其實(shí)只是倉促調(diào)制，具體藥力如何，他也不能完全肯定。

    所以為了確保生效，趙黍設(shè)宴數(shù)日，將毒藥混入酒水之中，接連多次讓高平公父子將其服下。

    這毒藥并非當(dāng)路壯骨丸，一旦發(fā)作生效，即便會使得高平公父子突發(fā)妖變，可能也無法讓他們維持原有神智。

    但這也是趙黍所樂見，就讓高平公父子化作野獸，彼此廝殺，這就是他們最好的結(jié)局。

    “不論如何，還是要選定適合之人前去鎮(zhèn)守蒹葭關(guān)。”國主順便說道：“原本朕打算讓趙愛卿重返蒹葭關(guān)，可今日見你如此，朕實(shí)不敢讓愛卿冒險啊。”

    “微臣讓陛下失望了。”趙黍低頭回答，心想國主隨便兩句話就堵住趙黍返回蒹葭關(guān)的可能，當(dāng)真滴水不漏。

    國主接著又問：“趙愛卿熟知蒹葭關(guān)軍務(wù)兵事，那不知是否能為朕推舉堪當(dāng)大任之人？”

    趙黍露出惶恐表情：“國家存亡大事，豈是微臣能插嘴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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