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冷言絕舊誼-《昆侖一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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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舜英微微抿唇,她之所以如此說話,便是認定了趙黍并非鐵石心腸,故舊人情、前輩責任,這些放在過去,恰恰是能絆住趙黍的巧妙手段。
可她沒有想到,短短時日過去,趙黍性情大變如斯,直白剖露別人用意,絲毫不顧情面。
“這些都不是辛學姐的真實用意。”趙黍闔目養神:“你親自登門拜訪,想必是有事相求。我來猜猜,大司馬希望外任蒹葭關,但苦于無有適合之人向國主進言,對不對?”
辛舜英暗自驚嘆,左右環顧,見沒有旁人,只好說道:“趙學弟料事如神,我的確是為此事而來。蒹葭關乃是邊防重鎮,理應托付深諳兵事之人,而非無能貪蠹之輩。大司馬得知趙學弟在蒹葭關打理得井井有條,對你十分賞識,不愿這等苦心經營付之流水。”
趙黍睜開雙眼望向辛舜英,目光銳利如劍,讓她覺得一陣刺痛。
“當真好算計。”趙黍笑了:“一個虛銜大司馬,哪里比得上坐鎮一方、手握重兵?加之九黎國新敗,戰事緩和,更無需面對大軍壓境。而且邊境往來互市,又是一條生財牟利的路子,大司馬好算計啊!”
“趙學弟言重了。”辛舜英只好說道:“蒹葭關這種地方,牽涉國家存亡,重任在肩,豈能疏忽放縱?大司馬治軍用兵,不看旁人,韋將軍便是最好例證。要是大司馬如高平公那等昏庸無能,又怎會栽培出韋將軍這種治軍嚴謹、處事穩重的部將?”
趙黍倒是清楚,大司馬羅翼如果真的能夠坐鎮蒹葭關,結果的確要比高平公好得多。
“辛學姐是不是搞錯了什么?”趙黍露出疲憊之色:“我看似凱旋回朝,實則不受重用,否則也不至于日日賦閑在家。”
“趙學弟真會說笑。”辛舜英言道:“侯府門外不知有多少卿貴下人翹首以待,只求能進門遞一句話,這也算不受重用?而且趙學弟自稱賦閑,卻是對朝廷狀況掌握得一清二楚,這莫非是不出戶、知天下的境界?”
“不必恭維。”趙黍不假顏色:“誰人去坐鎮蒹葭關,并非我能決斷,你們指望我能去給國主進言,可是我未受召見,縱有千言萬語,也無可述說。”
“趙學弟可上一份奏疏。”辛舜英言道:“而且趙學弟想來已經知曉,高平公日前暴斃,國主肯定要另外委任鎮守將領。趙學弟比別人更清楚,誰才適合擔當此任,哪怕不上書,國主也會召見趙學弟問及此事。”
“我即便向國主進言又如何?”趙黍毫不在意:“國主胸懷萬方,要任用何人,又豈會只聽我一人所言?”
辛舜英掩嘴笑道:“如今狀況,別人千言萬語,又哪里能比得過趙學弟一句話?趙學弟實在是把自己看輕了。”
趙黍抬眼問:“辛學姐既然說我分量重,那不知要用什么撬開我的嘴?”
辛舜英早有準備,她從袖中取出一支卷軸:“這是我們家傳的《衍星列宮章》,陳述如何推演周天星氣流演變化、出入駐留。當年天夏朝贊禮官若要廣設壇場,也要向占候師詢問天地氣數、宜忌吉兇,這樣才能保證法事靈驗無差。”
趙黍聽到這話,確實動了心念,但身上并無動作,只是說:“家學根基拿來送禮,辛學姐,你們所求甚大啊。”
“若是旁人,我斷然不會奉上此物。”辛舜英面含笑意:“這等精深高奧的學問,能粗通者萬中無一,送給那等平庸之輩反倒是浪費。可唯獨送給趙學弟,便是恰如其分。同為天夏朝術法傳人,這也算是同門之間的互相提攜印證,豈能與市儈利益相提并論?”
趙黍當然不會相信這些話,只是他沒想到辛舜英為了大司馬能夠出任蒹葭關,竟然肯付出這種代價,他反而替辛舜英覺得不值。
代代占候師積累完善的學問,又豈是一個世俗官位能換來的?而且趙黍本就沒有索討賄賂之意,他原本打算獅子大開口,好以此婉拒。可偏偏這位辛學姐深通人性,一下子就讓趙黍無法回避。
“我該要這法訣么?”趙黍暗中詢問靈簫。
“沒有該不該,只有想不想。”靈簫說:“你也不必事事問我,應該思考拿了這法訣之后會如何,不拿又能否制約本心。”
“我只是覺得,辛舜英大可不必如此。”趙黍說:“高平公既死,國主委派新任鎮守,又不想崇玄館插手干涉,真正可堪大任者并不多,大司馬羅翼便是其中之一。
而且我懷英館出身,若要舉薦大司馬外任,國主難免會認為我們暗中串聯勾結,如此進言徒惹猜忌,反倒事情不成。”
“這些話,你不用跟我說。”靈簫無心于此。
趙黍沉思片刻,還是主動伸手結果卷軸,隨意展開掃了幾眼,其中精妙難以盡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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