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碧衫染赤血-《昆侖一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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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那儺面劍客逃脫,梁韜惱怒可想而知,當即手一抬,隔空將幾具殘破尸身攝來:“死了又如何?我這便將你們神魂勾出,拷問神劍來歷。”
當梁韜正要施術之際,四具尸身陡然自焚,爆出大片赤紅火焰,威力銷肉融骨。尸身轉眼間解化不存,一道模糊虛影在火焰中沐浴新生,隱約顯露出楊柳君的面孔。
“火解蛻形?”梁韜心生不妙,立馬祭出玉印護持自身。
不待神魂凝實顯形,楊柳君傾盡全力發(fā)出長嘯,在場之人修為稍低者,只覺得腦海激蕩、百脈氣沸,頭顱一陣異樣起伏,隨即相繼炸裂!
就連被掃到遠處的趙黍也感覺頭疼欲裂,鼻孔流血,神音與周身真氣共鳴,逆沖直上腦宮,眼看即將不省人事,腦宮深處的靈簫吟唱道:
“太真一氣,周流百脈,呼魂制魄,保身安形。真靈安寂,攝御百神,攘災卻死,延命永長。”
玄奧經(jīng)咒好似天降仙樂,登時趙黍腦宮安泰,體內真氣回循百脈,躲過一場兇險劫數(shù)。
抬眼天空,楊柳君的神魂在發(fā)出這駭人尖嘯后,徹底消散于天地之間。
梁韜置身法壇,臉色陰沉,即便他斗法全程居于上風,結果還是讓那儺面劍客逃脫,而楊柳君與赤云都修士也選擇盡化魂魄、玉石俱焚,徹底斷了梁韜搜魂拷問神劍來歷的機會。
不過梁韜并未受怒火所制,回身揚袖,將壇場之外的激蕩氣機撫平,抬頭問道:
“衡壁,那儺面劍客縮地逃遁,你如今既已掌握星落郡山川地脈勘合符契,應當知曉此人去向。”
衡壁公的聲音帶上怒意:“你自己看看周圍!隨你前來的降真館修士無一生還!以你的修為足以護住他們,結果卻毫無舉動,難道崇玄館首座血冷如斯嗎?”
梁韜掃視周圍一圈,只剩下趙黍蹲在遠處樹下揉著額頭,鼻下血跡未干。
“殺伐之際,焉能分心?”梁韜又問:“那劍客的去向呢?”
“西北方云巖峰!你自己去追,恕不奉陪!”衡壁公幾乎要罵出聲來。
“云巖峰?”梁韜鷹眉輕挑,也不給趙黍留下話語,縱身化作流光飛走。
趙黍看著流光遠去,欲言又止,然后起身望向狼藉不堪的溪澗幽谷,經(jīng)歷一番激烈斗法,此地風光不復昨日清幽。
“趙黍小友,你無恙乎?”衡壁公現(xiàn)身落下。
趙黍拱手:“有勞上神關心,除了一些頭疼,并無大礙。”
衡壁公瞧著一地尸首,就算躲過儺面劍客最初突襲,剩余降真館修士也被楊柳君神魂嘯聲炸碎腦袋,場面十分駭人。
“這個梁韜,他分明就是借機削弱其他館廨的實力!”衡壁公言道:“假借布置壇儀的理由,讓你們來送死!所以本座當初不希望小友你跟他前來。”
趙黍還在回想方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斗法,問道:“原來梁首座的真容并非老邁,那位深衣鹖冠、朝中高官模樣的,只是梁首座的分形之身?”
“地仙有留形住世之妙,華發(fā)反烏、老復少容,不足為奇。”衡壁公叉腰慍怒:“至于分形變化,那無非是示老弱之態(tài),引人輕視,本尊隱淪不現(xiàn),就是為了方才那樣現(xiàn)身制敵。”
而趙黍心中震驚未退,梁韜的修為法力已遠遠超出自己的見解,其中分形變化、法寶運用、祭印守御、彈指行禁,無一不精、無一不妙,哪怕趙黍偷偷發(fā)動了英玄照景術從旁窺測,也深感目不暇接。
趙黍終于明白,為何梁韜會被奉為國師,如此修為法力,他不當國師還能讓誰當?
“法儀完成,本座已壓制住星落郡一帶的災異之氣流布,那神劍也難顯威勢。”衡壁公言道:“可如此法儀,效驗能維持三五天就不錯了。天地之間萬氣流散、各有其理,強行抑遏只會形成固結難舒,來日形成更大災異也未可知。”
“三五天,足夠那儺面劍客跑沒影了。”趙黍揉著眉心說:“居然還是借縮地之法遁逃的,赤云都這背后深不可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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