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安德羅妮被“帶出”了房間,一股強勁的冷風(fēng)吹來,而周圍的景色則讓她明確感受到了一陣刺骨的寒冷。 這是一座高塔,嚴格的來說,這里是上阿爾賓最大的鋼鐵廠——礦業(yè)聯(lián)合體上阿爾賓綜合鋼鐵廠。 而這座高塔,則是高爐進料塔。之前安德羅妮被關(guān)著的地方就是監(jiān)控倉——在這個位置,工人們可以通過操縱黃銅拉桿,來控制向高爐內(nèi)投放的粉碎鐵礦數(shù)量。 為了方便觀察并且利用重力投送粉碎鐵礦,投料塔的監(jiān)控倉距離地面足有三十約爾。上下只有一條狹窄的金屬樓梯用于通行,而且監(jiān)控倉本身外部幾乎全部由半指厚的鋼板拼接而成,只有幾個用于通氣的窗戶和管道使用的是薄鐵皮和木頭。總體來說,這個位置是典型的易守難攻。 為了保證攻擊的隱蔽性和突然性,紐薩爾紋章管理處的行動指揮官最終選擇了徹底放棄蒸汽騎士,全部采用無防護紅衣郵差進行攻擊的策略。按照杜桑德獲得的情報,以及紋章管理處之前在附近的調(diào)查,綁架了安德羅妮的這一批人是乘坐著四輛蒸汽馬車抵達工廠的。 對方應(yīng)該沒有裝甲兵器,那就沒有必要冒著行動失敗的風(fēng)險,讓蒸汽騎士爬樓梯上去——金屬戰(zhàn)靴和金屬樓梯碰撞的動靜實在是遮蓋不了。 為了加強攻擊密度,指揮官甚至專門調(diào)來了兩架隸屬于紐薩爾紋章管理處的浮空艇。這些浮空艇由經(jīng)驗豐富的駕駛員操作,他們將浮空艇開到距離鋼鐵廠半哩的地方,然后通過控制釋放儲備蒸汽和熱氣,悄然無聲的懸停在了高塔上方,并且放下繩索讓行動隊員們索降。 六名索降隊員全部成功落地,他們和攀爬了十來分鐘的隊友會和后,一起對這個控制室發(fā)動了突襲。 隨后,正如同面如死灰的指揮官看到的這樣,行動失敗了。 十二名突擊隊員從四個入口同時進攻,前后時間誤差不足一秒。他們的行動配合之密切,甚至超出了指揮官最樂觀的預(yù)計。但他們卻在突入房間后,被重火力直接打成了漫天的血霧——順著晚風(fēng),他們的一部分直接飄落在了指揮官的臉上。 血腥味濃的很悲哀。 “任務(wù)……失敗了。”指揮官轉(zhuǎn)過身,對著自己身旁的杜桑德說道,“讓您失望了,局長。”說完,指揮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自己腰間的手槍,然后照著自己腦袋扣動了扳機。 杜桑德用盡全力,一腳踹在了指揮官的肚子上。原本指著指揮官先生自己腦袋的槍口稍稍偏了一點,子彈帶走了指揮官先生一撮棕黃色的頭發(fā),然后擊中了幾十約爾外的坦克炮塔。 “朝著自己腦袋開槍算什么本事?!”杜桑德對著被自己踹到在地的指揮官破口大罵,“碰到一點困難就他媽要死要活的,你還是不是男人?給老子站起來!” 暴怒之下的杜桑德甚至沒等這位自殺未遂的指揮官站起身來,他直接扯著對方的領(lǐng)子,一把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我媽還在上面,在那個該死的蒸汽騎士手里,她肚子里還有個孩子!”杜桑德把自己的臉直接貼在了這位面如死灰的指揮官鼻子上怒吼道,“我把所有的資源都交給你,目的是讓你把人給我救出來!不是讓你他媽的把事情搞砸了之后,朝著自己的腦袋上開一槍!你以為死在這兒就算兩清了?!” “現(xiàn)在,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哪怕你拿我去換人質(zhì)都行……”杜桑德的聲音壓低,帶著難以控制的哽咽和悲傷,“我求求你,把她救出來吧……” · · · 晚風(fēng)漸漸拂過早已停工的鋼鐵廠,帶著一股鐵銹和血腥的味道。站在高塔下,杜桑德看到了自己的母親。 她被一只巨大的鋼鐵左掌捏住了腰腹,而蒸汽騎士的右手手持一柄巨大鋒利的“短匕”,刀劍直接頂在了安德羅妮的脖子上。 “勛爵先生,好久不見——希望您過的還好。”費爾巴哈沒有帶面盔,他得意的朝著塔下高聲喊道,“把您的母親請到這里來,這實在是一個不得已的選擇,希望您能理解我的苦衷。” 杜桑德面色鐵青,他看著費爾巴哈高喊道,“你有什么條件,我們都可以談,先把我母親放下來!” “我的好先生,您可不是個優(yōu)秀的談判代表。”費爾巴哈壓根不理杜桑德這一套,他大笑著說道,“你得首先表現(xiàn)出強硬態(tài)度,然后再威脅我,‘如果不馬上放人,那就會殺死每一個我在意的人’。總之,你要表現(xiàn)出一點都不在乎安德羅妮夫人性命的樣子,然后反過來威脅我,這樣的談判才算是有效的。” 杜桑德咬緊牙關(guān),拳頭捏住又松開,反復(fù)幾次之后問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我想要什么呢?”費爾巴哈非常“認真”的思索了一會后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過,也許您可以先給我找找樂子——把人帶出來!” 隨著費爾巴哈的高喊,從一旁的高爐車間內(nèi)走出了兩個手持武器的壯漢,他們押著七八個被繩子捆住手,排成一長串的小孩走了出來。 “這些人,都是低賤的同盟礦奴逃亡之后,和那些貧民們通婚生下的后代。他們的父母從來沒有交過稅,也沒有為紐薩爾的發(fā)展作出任何貢獻——但他們卻恬不知恥的進入了您出資建立的學(xué)校里接受學(xué)習(xí)!”費爾巴哈高聲喊道,“我最看不慣的就是這些小偷,您想必也對他們恨的厲害吧!那就殺了他們,為我們的談判提供一個良好的開端吧。” · · · 費爾巴哈的第一個要求竟然是要殺人,這是杜桑德無論如何也沒能想到的。 他一開始還以為,費爾巴哈會和上輩子看過的電影劫匪一樣,要求杜桑德提供撤離工具,金錢和什么其他的東西。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有一條裝備了多個伊普西龍礦動力系統(tǒng)的船之后,就基本上哪兒都能去了——同時還不太容易被攔截。 而這個要求,卻讓杜桑德有些措手不及。 “殺人是很簡單的事情,大部分就和您四年前對我做的一樣。”費爾巴哈仍然站在高臺上大聲說道,“把槍掏出來,指著一個冒犯過您的人的腦袋,然后扣動扳機就行了——非常簡單不是么?” “如果你這么做是為了私怨,那我給你一個更好的報復(fù)機會。”杜桑德嘗試搶回主動權(quán),“你現(xiàn)在就下來,我讓其他所有的人都走開,咱們來一場男人之間一對一的廝殺。” 利用“男人”這個性別身份來控制其他男性的行動模式,是一個普遍比較好用的策略。尤其在帝國這種女性地位和權(quán)利被普遍壓制的社會下,身為男性就意味著有些事情必須得采取“具有男性氣概”的舉動。 “男人?我?”費爾巴哈毫不在意的拒絕了杜桑德的建議,“自從在奧林流浪時有男人照顧過我的屁股之后,我就沒把自己當成男人看待了。” 這個回答實在是過于強大,杜桑德竟然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最離譜的是,聽到這種回答之后,站在費爾巴哈身旁的那些裝甲騎士居然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仿佛他們早就知道了似的。 “看起來,勛爵先生還是有些不忍心下手啊。”費爾巴哈把話頭又扯了回去,“既然您不忍心動手,那我就給您增加一點動力。”說完,蒸汽騎士右手短匕猛然一揮,安德羅妮右手的小拇指被直接砍了下來。 “這是,第一個動力。”費爾巴哈仰天大笑,笑聲幾乎破音。他完全不在乎自己手中安德羅妮強壓的痛呼和塔下的杜桑德怒吼。用短匕將斷指扎入口中使勁咀嚼了兩下之后,費爾巴哈一口吐出了嘴里的手指,然后重新用匕首頂住了安德羅妮的脖子。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