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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爾茨的表情稍有緩和，但霍爾大公的命令卻讓他剛剛舒緩的表情徹底僵在了臉上。

    “那就殺掉吧。”霍爾大公揮了揮手，仿佛即將被殺掉的只是一只蒼蠅般不足掛齒。“下議院的那位女議長也可以一起殺掉——女人頂什么用？”

    “那……”舒爾茨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變化了很多次后低頭問道，“應(yīng)該用誰來當(dāng)新的叛逆者薩爾瓦多呢？”

    “杜尚就不錯。那個衛(wèi)戍海軍司令。”霍爾大公從桌上的煙盒里摸出一根卷煙，點燃煙卷后，他向著沙發(fā)內(nèi)舒服的舒展了一下身體，一口煙霧隨著他的動作噴吐而出。

    “他的兒子同時也是女議長的首席私人秘書，讓他來當(dāng)繼任者，帝國應(yīng)該能夠在幾十年的平靜期后收獲一個比同盟更有力的敵人。”霍爾大公揮了揮手上的煙卷，“一個龐大的帝國，需要擁有一個強(qiáng)而有力的外敵，才能讓各個部門機(jī)構(gòu)始終為帝國的利益服務(wù)。但這個敵人永遠(yuǎn)不能真正威脅到帝國，也不能和帝國有絲毫和平相處的可能……”

    ……“否則帝國內(nèi)部的機(jī)構(gòu)就會產(chǎn)生和敵人媾和的想法。”舒爾茨接著說了下去，他點了點頭問道，“也就是說，接下來幾百年中，帝國打算和一個從頭到尾都不可能與自己形成默契的敵人共存？”

    “反正最終都是要被消滅的，它起勢足夠弱小，那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為帝國帶來什么威脅。”霍爾大公欣慰的點了點頭，“海軍部那邊的特殊作戰(zhàn)計劃一個月后就會正式實施，自由同盟將在一年內(nèi)成為歷史。這頭死去的巨獸會為帝國帶來超過五十年的和平繁榮期——至于五十年后，杜尚的新帝國大概也最終會在他兒子……”

    “杜桑德。”舒爾茨替這位大公補上了這個名字。

    “杜桑德。”霍爾大公舒心的笑了出來，他點頭說道，“在他的手中，成為帝國新的敵人。”

    “杜尚男爵屬于貝爾福德家族……”

    “一起處理掉。一個公爵家族罷了，這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呢？”霍爾大公擺了擺手，“不過貝爾福德……”大公的忽然表情有些奇怪，他中斷了和舒爾茨的談話，叫來了自己的會計。

    “是的，大公閣下。”會計在聽到了大公的詢問后，迅速回答道，“溫薩爾先生給您送來了一成的貝爾福德自動車制造廠股份。”

    大公的表情有些變化，他沉默了一會后對舒爾茨攤了攤手，“你當(dāng)時的計劃，已經(jīng)有了一些成果。”

    舒爾茨低著頭答道，“一開始只是為了增添一點得手的概率罷了。”

    “把這個制造廠留給他們……把紐薩爾留給他們吧。”大公又吸了一口煙，“可以再延后一點行動安排，等這個季度的分紅發(fā)出來再動手。”

    “這樣可以讓他們更有些成功的儲備和底氣。”舒爾茨點頭道，“那……要不要加強(qiáng)一下紐薩爾的衛(wèi)戍海軍？杜尚對于海軍的控制力還不錯，但那位紋章管理處的處長可能要調(diào)整一下位置。”

    “太能干的人，在這種時候反而是個負(fù)擔(dān)。”大公示意舒爾茨自行決定，“給你的授權(quán)級別足夠，這些事情你自己決定吧。”

    舒爾茨站起身來行禮表示聽命，但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困擾自己時間最久的那個問題。

    “如果……在和新的敵人的戰(zhàn)斗中，帝國落於下風(fēng)，甚至最終被擊敗怎么辦？”

    霍爾大公把煙掐滅在了自己的沙發(fā)扶手上。明亮的煙頭在頂級牛皮上燙出了一個黑色的圓點。

    “那就讓我們迎接光榮的死亡。”大公沉聲道，“如果不能戰(zhàn)勝自己制造出來的敵人，那說明帝國已經(jīng)沒有了繼續(xù)存續(xù)下去的必要。”

    “威脅，不光是要看起來嚇人。它必須真真正正的、確確實實的成為籠罩在每一個帝國貴族和官僚頭上的利刃。寒光照人，鋒利無比。”霍爾大公低沉著聲音說道，“只有這樣，一個龐大的帝國才能向著同一個目標(biāo)去努力，他們才能永遠(yuǎn)維持對皇帝陛下的忠誠和尊敬。”

    “不是帝國需要敵人，而是帝國必須擁有一個敵人。”霍爾大公站起身來，背著手看向自己書房里那副巨大的，查士丁尼殿下的畫像說道，“沒有敵人，帝國會在幾十年內(nèi)分崩瓦解。而一個強(qiáng)有力的敵人，能夠維持整個帝國數(shù)百年的健康。”

    舒爾茨再無疑問，他低頭道，“為了帝國的健康！”

    “為了健康。”霍爾大公露出了笑容，“為了，帝國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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